鸢都市是一个组群城市,有六区两县,其中常密县是最偏远的一个县城,坐落在丘陵地带,经济不太发达,所以大部分年轻人都是出来打工为主。
一路上,高薇薇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这经历让荣宛凝一阵唏嘘,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不一样的人生会这么悲惨。
高薇薇家住在一座山丘一侧叫做燕子崖的地方,是常密县最偏远的一个村子,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范元旦索性停下车找了个饭馆吃饭。
来到一处饭馆门口的时候,范元旦停下脚步,在旁边有个小摊,很简单的在墙上挂着一排铁丝,上面夹着几张看上去非常朴素的年画。
这年画并不是类似于福娃之类的,画工非常精致,竟然有清朝女人,官员,神仙等等各种人物,范元旦诧异的打量小贩,这小贩是一个老人,一个简单地三轮车上铺着一块木板,自己正在那里用烧焦的树枝涂抹着。
“扑灰年画?”范元旦顿时来了兴趣,这是一种非常小众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产地就在常密周围十几个村子而已,扑灰年画技法独特,以色代墨,线条豪放流畅,写意味浓,格调明快。扑灰年画多以仕女、胖娃、戏曲人物、神话故事、山水花卉为题材,深受民众喜爱。
这种年画平时已经非常罕见了,因为传承这门手艺的人极少,而制作一张画稿非常费功夫,而一张原稿可以盖上另外一张如同复印一般出来几张一样的画,所以才叫扑灰年画。
“请问一下,多少钱一张?”
“二百,随便挑!”那老人摘下眼镜笑的非常朴实,范元旦微微沉吟掏出二百块递过,选了一张天官赐福卷起:“谢谢!”
“你买贵了!”高薇薇捂着肚子疑惑:“其实这些东西几十块而已。”
“没关系,我只是喜欢。”范元旦并没有说破什么点点头:“请问您,有老的年画吗?”
“老的年画?”老人疑惑地一愣:“什么老的年画?”
“原版天官图!”范元旦脱口而出,登时那老人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要是有的话,我能看看吗?”范元旦问道,那老人摇摇头:“没听说过。”
很明显,这老人知道什么,但是很快掩饰了过去,佯装不知道,范元旦带着一丝遗憾点头:“麻烦了!”
三个人走进饭店中之后,荣宛凝有些疑惑问道:“你问天官图,是知道什么吗?”
“嗯!”其实这也是记忆中的一个片段,扑灰年画的一个起源问题。
在康熙年间,有一个著名宫廷画师叫做禹之鼎,擅长人物,尤以肖像著称。入京供奉内廷后,誉满京师,“一时名人小像皆出其手”
禹之鼎以肖像画著称,同时艺术根底深厚,他广泛涉猎绘画领域,兼长人物、仕女、山水、花鸟各科;
因为他深受恩宠,所以能出入后宫,曾经有一次他在鉴天司司正的提醒下,为太师果毅公遏必隆之女温僖贵妃,画过一副天官图,当时非常受到贵妃喜爱,挂在书房之中。
那一副天官图其实算是临摹的南宋水陆画,主神均为三分之二侧面,各有众多侍从。造型、线条以及画面的运动感都有唐代吴道子的遗韵,故曾被认作是吴道子的作品。此幅天官图中画天官据案而坐,背有繁缛的多边形背光,四周文臣武将和侍女围成圆形,整组人物立于五彩祥云之上,以表明"天"之性质。
而当时在书房侍奉的宫女对这幅画也是痴迷,经常临摹,甚至到达了一种痴迷的状态。
后来宫女到年龄出宫之时,贵妃感念主仆情深,就把这张天官图赐给了这名姓姜的宫女,他带回了家乡之后日日临摹,最终出现了这种独特的年画画法。
这天官图,当时禹之鼎一共画过为数不多的几幅,其中大部分已经失传,有一副流落欧洲,成为某博物馆的精品画,被赞颂具有东方特色的神秘画作。
这种年画只有在这常密十几个村范围内流传,真正懂得制作技法的也不过三家人,也就是意味着,这幅珍贵的天官图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天官图?”高薇薇微微皱眉:“很值钱吗?”
“看品相,如果是真的品相完整,挺值钱的,几十万值!”范元旦的这句话,让高薇薇眼睛一亮:“我家记得曾经有一副画,奶奶说过的,好像就是你说的那样!”
“真的?”范元旦心中一喜,这幅画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只是一副收藏品,可是对于范家来说,秘密也许不止如此。
记忆之中,这个禹之鼎与范家先祖关系很密切,所以他画的天官画最终得益于范家先祖开光。
而天官画不同于其他的画作,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开光。
开光之后的天官画就是一件风水圣物,尤其是经过供奉之后,能调节气运百邪不侵,这件天官画本身经过皇宫龙气浸染,可以说拥有它的人肯定能修身养性旺宅旺财,化五黄煞星,避太岁。
经过范家先祖开过光的圣物比起其他开光物品来说,效果当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尤其是贵妃所用,范家先祖也不敢怠慢,可以说用上了平生最强的本事。
在于老腿子钉爷的一战之后,范元旦对于这些怀有奇异本事的人就有所忌惮,当然自己是浑然不惧的,可是荣珍阁就在那里,如果他们恶意使坏的话,自己也是防不胜防。
如果有了几件风水圣物镇堂,起码不会惧怕这些宵小之人了。
“如果我能给你找到,你……”高薇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范元旦:”我需要钱!”
“没有问题,我会按照市场价给你钱。”范元旦果断道:“相信我。”
“好,我们吃过饭抓紧时间赶路。”高薇薇点头:“这里距离我家还要走半个小时车程呢。”
吃罢了午餐之后,三个人再次上车赶路,向燕子崖方向驶去,这常密是山区,进入丘陵地带之后,除了一条空阔的马路,两侧已经全部都是树林麦田,空气清新无比。
“在高密,其实传承下来做年画的一共三家,高家,王家,姜家,其实算起来是一家人,这年画从姜家发源姜高两家是姻亲,王家是高家徒弟出身,学会这门手艺之后,逢年过节卖年画,逐渐形成了规模。”高薇薇介绍道,指着远处:“看到吗,那就是姜母娘娘庙,也就是我们大家为了纪念年画先祖修建的庙。”
范元旦侧脸望过去,在路边田野中确实有一个小庙,很小,估计只有几十平方的样子,没有墙院,从车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正堂端坐一个菩萨打扮的雕像,看上去显得夸张地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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