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韫到国公府后,并未见到秦承晏,林衡之告诉她,秦承晏今日一大早便被召入宫了。
林衡之看她很着急,不由得温声劝道:“平日里圣上也经常召他入宫,过了晌午,一般就回来了,沈小姐,你不妨先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兴许茶喝完了,阿晏也就回来了。”
沈如韫现在心里揣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茶。
若真如她猜想那般,那么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便超过了沈如韫的认知,早些见到秦承晏,他便能早些拿主意。
林衡之刚为她斟了一杯热茶,一转身,沈如韫就已经起身走了。
“你去哪?”他冲着沈如韫的背影喊道。
沈如韫如实回答:“我去宫门等他。”
林衡之垂眸,视线落到手中的茶盏上,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才多久,就已经如胶似漆了。”
……
马车停在了宫门外。
沈如韫这一路上,又将上一世和这一世所发生的一切都串联起来,认真复盘了一遍。
上一世秦承晏奉圣上之命,调查贪污案,经过数月的追踪,最后查抄了崔家。
崔玉堂乃是正三品詹事,朝中巴结他的官员不在少数。
因此查抄崔家所得的赃款,高达三千万两,这一数额,震惊朝野。
大邺国库空虚,百姓民生多艰,朝廷的银子,都流进了崔家的私库。
崔玉堂伏诛后,朝中人人自危,唯恐祸临己身,都夹着尾巴做人,一时间,官吏之间竟开始比起了惨。
原本还想继续追查贪腐的秦承晏,也被圣上喊了停。
为何这一世,秦承晏得到的线索,追查到的并非崔家,而是宁王?两世秦承晏都与关成飞交过手,难不成上一世,他就已经知道岷州有变,宁王生了异心?
他想要继续追查下去,但圣上却担心兵变会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这才不了了之了?可圣上当真能对一个生了异心的藩王坐视不管吗?
沈如韫想不通。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沈时序的立场。
他这些年来攒下来的积蓄,早就已经足够他们一家四口过奢华的生活了。
沈时序又是在为谁做事?难道上一世穆弘翊所言属实,沈时序的确通敌卖国?
“小姐!秦国公出来了!”云棠欣喜地转过身同沈如韫说道。
沈如韫飘远的思绪被骤然拉回。
她掀开帘子,坐在马车里,和站在宫墙下的秦承晏遥遥相望。
只一眼,沈如韫的心便安定了下来,如同沉溺在深海之中,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现如今她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秦承晏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他们之间,也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只要她对秦承晏还有利用价值,她就不用担心自己会随时被踹走,被出卖。
秦承晏是唯一,能将她从如今所面临的深渊之中拉出去的那双手。
她失神的片刻,秦承晏已经走了过来,他看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
这个时候被圣上召入宫,想来也没什么好事。
秦承晏站在马车前,望着沈如韫眼底的乌青,略有些不满地问道:“一夜没睡?”
沈如韫没心思和他扯其他的,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上车,我有话和你说。”
秦承晏笑了笑,“这么心急?”
沈如韫板着脸,“我没有同你开玩笑。”
见她这么严肃,秦承晏也敛了眉眼,坐进了沈如韫的马车里。
她这马车,嗯……过于秀气了些。
秦承晏与她并肩坐下,连稍微动一下都会无可避免地碰到她。
“不如还是坐我车上去?”秦承晏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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