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认出来沈易也没有惊讶,他本身就是想让舒云意少喝点,但嘴上还是强辩道:
“真是低度酒,你看看瓶身上不是标着呢吗?”
“我呸,你真拿我当三岁小孩哄了。”
舒云意连日来喝不到酒本就难忍,再加上自认为被沈易耍了,内心隐隐开始焦躁不安,
“我算看明白了,你前面干的那些都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啤酒红酒,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她心中不但有被耍的气愤,还隐隐升起了一种恐慌,那是一种不敢面对真相的惶恐,促使她不由自主的发起火。
眼见被拆穿沈易索性也就不装了,舒云意现在就需要一个过激的行为狠狠地把她骂醒。
“骗你?我骗你?难道不是你自己在骗你自己吗?”
沈易面容冷峻言辞激烈,对着她评头论足,
“你有没有照过镜子?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脸也不洗衣服也不换,这还是以前那个你吗?”
“三十几岁了反倒活回去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那是什么?巨婴!”
“每天没别的事,睁眼就喝,喝醉了睡,睡醒了再找酒喝!你现在已经沦为酒精的奴隶了你知不知道!”
“你倒以为我为什么这样?你要再这么喝下去,我怕不出半年你会生生把自己喝死!”
沈易一直盯着舒云意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置于太阳底下暴晒。
一番激烈的输出直接把舒云意给骂懵了,脸上只觉火辣辣的,就连心尖尖都是颤的。
清醒下的她还是有自尊心的,更何况沈易还是她曾经的学生,她下意识说着气话反驳他:
“我就是喜欢喝酒怎么了?”
“喝死就喝死,死了更好,我自己的身体我愿意!”
沈易嗤笑一声,
“哦?那你还挺骄傲,没想到你这么不怕死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在课堂上就是这么向你的学生灌输思想的?让他们学你摆烂?学你自暴自弃?”
说着沈易一拍桌子站起身给她最大的压迫感,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舒云意被迫移开目光,浑身仿佛被虫子爬过,坐立不安的非常不自在。
只要有羞耻之心那就还有的救,她要连这点自矜都没有沈易也没有办法。
趁热打铁沈易依然没准备放过她,这回就是要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来,狠狠地践踏她的自尊心。
“舒云意,舒老师,舒大教授!你配得上人民教师的身份吗?”
“你看看你干的事情,为了满足心中欲望,你放下姿态,放下身段,甚至放下尊严,就是为了向曾经的学生讨几杯酒喝。”
“让那几杯黄汤就左右了思想你不觉得自己过得很狼狈吗?”
舒云意置于桌下的手颤抖中捏成拳头紧紧攥着衣角,其实她无非就是寂寞想有个人能陪自己喝酒罢了。
沈易的话却如一柄锋利的剃刀狠狠地剜着她的心脏。
气氛沉闷,屋里静的吓人。
舒云意垂首不语,一股低气压在她头上盘旋。
深吸了口气,她好似在维持身上最后一丝早已不存在的体面,犹自强撑,
“我需要你管?”
“你是谁什么身份?又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光顾着发泄情绪维持体面话一经出口她瞬间就后悔了。
沈易这么努力难道还不是为了她?舒云意心中惴惴嘴唇蠕动着想要补救两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抬起头对上了沈易的脸庞旋即怔住,那是怎样一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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