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小玉喊出自己的名字,冯珠儿浑身一颤,久久无语,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又因为林小玉的话,她的眼眶不停转着泪珠。
二女紧紧相拥。
村长和陈清风也没多想,当她们是故友重逢,便悄然退出门去,不再叨扰。
“姑娘,请屋里坐吧!”
冯珠儿松开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嗯!”
二人进屋。
屋子里十分简陋狭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个矮几,但都收拾得十分干净。
冯珠儿沏了一壶茶,倒在两个杯子里。
良久,她惘然开口:“姑娘,你是来抓我的?”
林小玉不知如何作答,手指在辫子上揪来揪去,“珠儿姐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包括你相公的死!”
冯珠儿浑身一颤,崩溃地流出两行清泪,捂着脸啜泣起来,“相公是……是我杀的!”
她没有嘴硬,反倒开口便交待了,令林小玉有些意外。
或许,冯珠儿是把恐惧憋在心里太久了。
“珠儿姐,我知道你受了天大委屈,能和我说说么?”林小玉递过去一张手帕,没有逼问杀人之事。
冯珠儿擦了擦眼泪,沉默片刻后,终于向林小玉吐露心声。
她的命很苦,家中遭难,亲人死绝,自己也差点命丧黄泉。
是张大尺救了她,为了报答恩情她便以身相许,决定一生一世跟着张大尺过日子。
不料一个月前,她被李三亮那恶霸盯上,失了贞洁。
回到家中,冯珠儿又被冤成“娼妇”,街坊四邻狠戳她的脊梁骨,连张大尺这憨子都不信她。
其实张大尺平日对冯珠儿极好,掏心掏肺,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可惜张大尺太老实太笨,听信那些风言风语,加上心中憋火,便把气撒到冯珠儿身上。
那天,他们大吵一架。
冯珠儿气急中说了句,“你冲我一个弱女子撒火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找那个恶霸算账!”
“找就找,我……我这就去杀了他!”老实人来脾气更了不得,张大尺摸起自己做木匠活用的匕刀,便两眼喷火地向外冲去。
冯珠儿吓坏,以为张大尺真要拼命,急忙抱住张大尺,“别去!别去了!”
张大尺若是去找李三亮拼命,恐怕刚走到门口,就被李三亮的手下打废了。
一个木匠,和财大势大的李三亮斗?
冯珠儿害怕,急忙夺过张大尺手中的匕刀。
不料,张大尺更来气,“你……你竟还护着那个恶霸,原来人家说的都是真,你就是嫌我穷,想去勾搭有钱的!”
“你……”冯珠儿委屈得直掉眼泪。
“把刀给我,我去杀了那个狗日的!”张大尺正在气头上,连冯珠儿的解释也不听,上来便夺刀。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你会被打死的!”冯珠儿自然不肯。
“哼,谁知你是怕我死,还是怕李三亮死?”
……
“在争执中,相公他不小心摔倒,正好……正好摔在刀尖上,”冯珠儿红着眼,哭泣道,“那把匕刀太锋利了,相公被刺中胸口,当场就……就在我怀里断气!”
林小玉默然无语。
她猜得果然没错,冯珠儿不可能蓄意杀夫。
“我当时吓坏了,握着刀愣了很久,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亲手杀死了相公,”冯珠儿语气颤抖地讲述着,“我很害怕,我知道没人会相信我,所有人都会说我谋害亲夫,我……我会受凌迟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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