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荐票)杨小宽见杨丽华脸色凝重,对安若溪的态度前后叛若两人,心中诧异,开口问道:“长姐,这是为何?”
杨丽华屏退殿内诸陪侍人等,长吁了口气,答道:“从前我所见到的安若溪,柔顺乖巧、善解人意,却想不到她心肠如此坚硬,会置骨肉亲情于不顾,做出这样的事来。”
杨小宽涨红着脸,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可张了张口,却又觉无从辩起:虽然安若溪怀孕这件事发生在自己魂穿之前,可毕竟是自己附身于其上的这具身体做下的好事,对此,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杨丽华似乎没有注意到杨小宽尴尬的神情,继续说道:“不过,单单就这件事情本身而言,要是让母亲知道了你小小年纪,就令身边的侍女有了身子,也不是件好事,安若溪这么做,无意间倒是替你去除了件麻烦。只是可怜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尚没长成人形,就被她狠心打掉了。行事如此绝决的女子,留在你身边,我担心,日后她会替你招来大祸。”
“长姐所言甚是,待过几天安若溪身子恢复了,我便多与她些银两,逐她出府就是了。”
既然母亲和长姐都要自己驱逐安若溪,加之他也对如此无厘头的一件事着实感到窝囊和气恼,杨小宽决定顺从她们。同时,因为第一天穿越回古代,从身边的侍女到独孤皇后,每个人似乎有意无意地都提到过安若溪这个人,使得杨小宽内心深处又对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怀有一份好奇,甚至潜意识里还夹杂着一丝不舍,于是紧接着向杨丽华问道:“长姐,你说,这安若溪真会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吗?”
杨丽华听杨小宽如此爽利地便答应下驱逐安若溪出府,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睨了他一眼,轻叹口气,说道:“般若的父亲宇文招死在父亲手中,她又是因为咱们父亲当初的建言,才背井离乡,远赴万里,嫁给了突厥沙钵略可汗摄图,若溪原是她身边的旧人,也难怪母亲会对她起疑。只是,记得一年前,我代你向般若讨若溪入你的雁门郡公府随侍时,她起初执意不肯,直至我搬出大天元皇后和长嫂的身份,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阿纵,据你看来,有这样安插眼线的吗?若溪到了你府中之后,我也曾命人暗中查访过她的身世,她父亲安桐和原是南陈始兴王陈叔陵手下的一名佐吏,因不满陈叔陵对手下过于严苛,才于三年前携女叛陈投奔了周朝。两年前,安桐和在与突厥的作战中不幸战死沙场,安若溪作为部属遗孤,被当时的赵王宇文招收留在府中,成为了其女宇文般若的一名侍女。以安若溪的出身、年龄以及经历看,母亲多半是多虑了。”
“不是眼线就好,不是眼线就好。”连杨小宽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听杨丽华如此一说,他反倒松下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阿纵,身为长姐,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尚在童稚之年,一切要以学业为重,万不可过早贪恋女色,更不能始乱终弃、见异思迁,这样对人对已都毫无益处。”杨丽华板起脸,以长姐的身份,一本正经地劝杨小宽道。
什么贪恋女色,见异思迁,我是那样的人吗?杨小宽内心抗议着,却碍于安若溪怀孕、打胎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令他有口难辩,只得强装出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聆听长姐的教诲。
原想着接回个与自己要好体贴的大姐同住,没想到又给自己找了个爱唠叨的妈!杨小宽频频向杨丽华点头称是,心里却发着牢骚。
“王爷,饭食已然准备妥当,您是在这殿里用饭,还是......”鲜于罗恭立在殿门外,向杨小宽禀报道。
杨小宽一听饭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忙冲鲜于罗吩咐道:“另备一份给长姐,我和长姐就在这殿内一同吃。”
杨丽华苦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巾帕:“我哪里吃得下去。阿纵,你只管用饭,长姐在这殿里多瞧瞧你,也是好的。”
“那就赶紧端上来吧。”杨小宽此时也顾不得杨丽华还在为刚刚夭亡的宇文阐伤心难过,瞪着眼催促鲜于罗道。
侍女萧萧手捧着一个木制黑漆的大托盘走进了殿来,鲜于罗从另一名侍女瑟瑟手中接过饭后盥洗用的铜盆、罗帕,紧跟在萧萧身后也走了进来。
未等萧萧把托盘上的饭食在几案上一一摆放停当,杨小宽就迫不及待地拎起一只烤得金黄油亮的羊腿,大嚼大咽了起来。记得上次他吃烤羊腿,还是三个月前妈妈带他临到井底村之前在省城有名的新疆饭店吃的,而自从到了井底村之后,别说是烤羊腿了,几十天来连他挚爱的汉堡也没得吃了。
穿回到古代,当个王爷,真好,起码每天都吃到烤羊腿!小吃货杨小宽从一只烤羊腿中头一回感受到了穿越的乐趣。
然而,当几块烤羊腿被他囫囵吞枣似地咽进了肚,最初的那份饥饿感消失之后,杨小宽但觉满嘴的油腻腥膻、寡淡无味,一阵恶心抑制不住地从胸口泛了上来,差点儿没把才咽到肚里去的那几块羊腿吐了出来:这烤羊腿里非但没放任何调味料,连最起码的盐都没放!以杨小宽的口味,目前,他还只能享用饭馆餐厅里经过精心加工过的烤肉,而无法忍受这最为原始做法的烤羊腿。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鲜于罗见杨小宽神色不对,慌忙凑近前来,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
杨小宽深知自己万不可露怯,被人瞧出破绽,紧闭着眼,勉强把嘴里的肉咽进了肚里,随即拿起另一只食鼎边放着的木制调羹,舀起一勺羹,放进嘴里,想用羹汤来压压心头不时泛起的阵阵恶心。谁知,一勺羹汤入口,杨小宽几乎没背过气去:这是股什么味儿啊,说咸不咸,说酸也说不上酸,隐隐约约地还带着股臭脚丫子味儿。
“醢菜鸭肉羹,王爷,用着怎么样?如今宫中府中倡俭戒奢,小的特意叮嘱丁三儿给王爷做了这道鸭肉羹,补补身子......”鲜于罗讨好地解释道。
“嗯,还不错。”杨小宽人生头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吃饭的艰难,放下调羹,苦着脸答道。
他左瞧右瞧,见面前几案上除了难以入口的一只烤羊腿和一鼎羹汤之外,就只有一只黑漆木盘里盛着的几个蒸饼了,禁不住暗暗叫苦道:“想不到当了王爷,还只有干吃饼的命。”就手拿起一块蒸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入口绵软、柔滑,倒还算可口,就是这蒸饼的面里不知揉进了什么,吃起来甜中还带着一分涩苦。
好在比起那只烤羊腿和那鼎鸭肉羹来,这些饼总算还能吃得下去,杨小宽一气吃光了木盘里所有的蒸饼,又接连喝下了三碗茶,才抹了抹嘴儿,停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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