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去往北域的路上,大风漫卷,狂沙飞舞,官道被流沙掩盖,依稀可辨,要不是路边不时出现矗立的路标,寻常人走在这里,很容易迷失方向。
循着官道,远处走来一行人,粗略数过去,大约有十七八人,为首的是两名身着劲装的官差,腰挎长刀,头戴黑帽,弯腰驼背地走着,好似要被这如火骄阳烤弯了腰。
官差身后是一溜的囚犯,个个身披枷锁,脚带镣铐,面黄肌瘦,身疲力乏,脚步蹒跚的跟在官差身后,看那样子随时可能倒下。
正走着,囚犯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花甲老者滚倒在地,昏迷不醒,干裂的嘴唇不住说着‘水、水’,身边的囚犯好像没看到一般,依旧埋头赶路。
为首的年长官差听到人滚落在地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骂道:“怎么又死一个,谢老五,去看看怎么回事。”
旁边年纪稍轻的官差也是一阵不耐,嗯了一声便朝着倒地的老者走去。
谢老五取下腰间的长刀,用刀鞘拍了拍老者的脸:“我说孙老头,又装死呢,快起来,不然我就让你装死变成真死!”
地上的孙老头迷迷糊糊地只是梦呓一般不断说着‘水、水’,刀鞘拍在脸上也不觉得疼,只是身体本能的抽搐了几下。
“孙老头,你真有种,不服管教是吧?”谢老五锵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刀,放在孙老头脖子上:“我最后说一声,你要再不起来,我就在这砍了你,反正你们这些死囚再也回不到帝都了,干脆死在这,也好过去边塞苦城受罪。”
这一行人是从宣武国帝都去往边塞炙风城服刑的苦役,全都是犯了死罪的死囚,被发配往边塞服役,永世不得回帝都。
边塞多天灾人祸,一般人熬不过几年就会死掉,这些死囚也都听说过,不过事到临头,看到孙老头濒死的惨状,死囚们兔死狐悲,本来麻木的脸上,也现出悲痛来。
谢老五犹豫着要不要一刀砍下,看着满面枯槁的孙老头,蓦地心中发狠,长刀一递,就要结果了孙老头。
斜刺里一个白玉般的手掌伸出,两指一并,夹住谢老五的长刀。
谢老五几次用力,那手指好像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手指上竟然还有丝丝灵力缭绕,看上去神异非凡。
“灵……灵武者?”
谢老五嘴唇哆嗦,颤声说出那几个字。
谢老五呆若木鸡,手中的长刀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只能双手抱住刀柄,以示服软。
循着白玉般的手掌看去,那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囚犯,身形颇为高大,约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却很是瘦弱,谢老五万万想不出来如此瘦弱的身体里,如何有那样惊人的力量。
谢老五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帝都来的世家少主,名叫卫然,似乎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惹得帝君震怒,差点杀了这少年。
这件事在帝都中闹得很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砍头,把少年发配往边塞服苦役,并让他永世不得回帝都。
但是不管卫然过去地位再高,现在只不过是个囚犯,谢老五被卫然阻拦,脸上有点挂不住,目露凶光,正要出口呵斥。
但想起刚才卫然的手段,却又有些胆怯,没有骂出声来,只是心里暗自发狠,想着到炙风城后,一定要狠狠报复。
谢老五心中发狠,炙风城中有城守军,就算你是灵武者,谅你也不是一万城守军的对手,到时候才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卫然没有说话,放开手指夹着的长刀,俯身扶起倒在地上的孙老头,瘦骨嶙峋的孙老头在卫然的手里好似轻若无物,被卫然轻轻放在路边一处大石下面,避免阳光烤晒。
北域多戈壁荒漠,水比金子还珍贵,孙老头是中暑脱水的症状,可这会去找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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