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刻。
齐君澈有些撑不住了,他的整个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他还在强撑着,他要保持冷静。
“殿下。”锦绣将干净衣服递给齐君澈,看到他这副模样却不敢多问,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她有些害怕了。
齐君澈强撑着身子往旁边走去,还很君子地背过身,好叫锦绣替姜亦瑾换身干净衣服。
“阿澈……阿澈……阿澈,你在哪……”
姜亦瑾似乎是有了一些感觉,迷迷糊糊之间竟然连连喊着齐君澈的名字,锦绣忙得加快手中动作,替人将衣服穿好。
她轻声走到齐君澈旁边,低声道,“换好了,奴先出去了。”
齐君澈早就听到姜亦瑾在喊自己,但是他不能这时候转过身去污了人家清白,只好等着锦绣替人换好衣服再说。
锦绣一走,他忙得跑了过来,抬手替人探脉,他神色沉沉,又瞥了眼自己的左臂,长叹一口气,忽而笑道,“阿瑾,我在这儿,我一直在这儿。我一定可以救我们的,你放心。”
姜亦瑾仍然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齐君澈的名字,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齐君澈握住人的手,轻轻抚摸,似是安抚,“阿瑾,你再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醒来就能看到我了。”
姜若恒果然不负所望,带着齐君澈需要的诸多草药回来了。他也是心急如焚,毕竟这两个人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阿澈,你还好吗?我看你面色苍白,是不是毒性已经攻入五脏六腑了!”
“并无大碍,你别瞎操心,我这不是还能和你说话呢。只是我们要抓紧时间,我是今晨中毒,可是阿瑾不一样,她可能撑不到今日酉时。”他面色冷峻,眸中似要射出箭来,却依旧冷静思考,“我方才替她探了脉,这毒比我预想蔓延得更快。”
姜若恒知道此毒凶猛,快速地将草药一一排开,“你要的都早这里。若是将这两位药放在一起,应当比单独使用一种效果好。”
齐君澈看了眼姜若恒手上的草药,点头,“我已经感受到毒性了,这毒我能解。阿恒,等我量好药量,你便去熬制,记住一定是你亲手去熬制。还有,一定要先让我试药。”
齐君澈自幼习武,在外受伤颇多,也不乏有人绵里藏针蓄意杀害给他下毒,故而为了活命,他医术也是了得,让他以身试毒,再以身试药,再合适不过。
姜若恒知晓齐君澈的能耐,重重点头,而后将小称递给了人。
很快,齐君澈便按照自己的经验选好了草药,并且精确计算了需要的剂量,而后递给姜若恒前去熬制,“记住一定是你亲手熬制,不要假手他人,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他体力逐渐不支,一手支在桌上,一手搭在腿上,整个人都开始无力。
逐渐昏迷。
“阿澈!醒醒……不能睡……”
齐君澈的耳朵里姜若恒的声音在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他也昏迷了。
姜若恒将人扶到一边的软席上,便匆匆下楼去了。
他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直接进了后厨,支开厨子之后便开始熬制解药,他急匆匆地拿扇子扇着风,心里盼着这药赶紧煎好,他能够快些救人。
时间流逝,他们脸午膳都未曾来得及用,却浑然未曾感受到饥饿,这个时候便是与阎王抢人,哪里顾得上自己呢。
很快,这药便煎好了,姜若恒直接连锅一同端了上去,同时招呼锦绣去拿碗和汤匙进来。
“阿澈,阿澈,药来了,你快醒醒!”姜若恒将锅一下子放到桌子上,而后轻轻摇了摇齐君澈。
齐君澈虽然渐趋昏迷,却还瘦听到了姜若恒的呼唤,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姜若恒看到人有了意识,连忙盛了汤药送到人的嘴里。
“咳咳咳咳…”姜若恒喂得急了,使人咳了半晌,也正是这咳嗽愈加有力,他才知道这药应当是起了作用。
果然,齐君澈缓缓睁开了眼,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突然如刀割一般呕了一口鲜血,“我,我没事了。快去给阿瑾服下。”他言语断断续续,甚是虚弱,靠在一边目光未曾离开姜亦瑾半分。
姜若恒一听也是连忙走了过去,招呼锦绣将人扶起,而后将汤匙缓缓靠近人,却怎么也弄不开人的嘴。
姜若恒正急得团团转,他想不到法子让姜亦瑾开口,便没办法将药服下。
“让开。”齐君澈显然已经恢复不少,一下子撇开了姜若恒,将碗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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