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平川猛地瞪直了眼。
平川在街上遇到胡丽,认出胡丽是狐狸表姐后很高兴又遇到一个旧时人。
两人找了间小店坐下来,平川心里别提多高兴,以前大伙想办法要回城时,曾各自写信给家里,要求想办法啥的!
却一直无功而回,堂曙曎那里倒是他自己没脸写信,二是怕家里真的将他搞回去。结果等丰前程来带周默含回城后,他才开始给家里写信。
可却一直没能收到一封回信,堂曙曎只当家里还在生自己的气,也受着。
直到后来古顺官写信告知他,堂功明的死信。当时古顺官也是无意中晓得的!那时堂功明已去世一年多了。
堂曙曎才晓得自己父母早已双亡!大表姐一家去了h省他侄孙女那里。小表姐一家早就不知去向。为着这事,堂曙曎大病一场!却再也没提过回城的事。
后来听说跟他在一个村的知青,也是他们城里去的,给他探到了阮从林表姐夫他们劳改的地址。
听说双方联系上了,当时听到消息的平川也很为他高兴。那个时候连一封信都是珍贵的。
后来就更乱了,他们认识的人中,很多人都生了或大或小的事情,有许多人连家都没了。一下子,跟城里的大伙都失了联系。反倒偏远的他们还能探听到在山野的另一边的伙伴们的消息。
这会竟在l省城遇到胡丽表姐,而且胡丽一身光鲜,容貌一点也不象劳改过的。
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而平川晓得胡丽都快到五十的岁纪!平川刚才还真不敢确认,只当是人有相似!
要不是胡丽那眉眼的小动作让平川确认。这人确实是胡丽本人,平川还真不敢向前相认!
照胡丽的样子看来,她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不知她有没有办法扶一下堂曙曎,将堂曙曎接回来的想法。不曾想竟听到这么一个恶号!六月的热天能将人热溶,这会平川只觉心冷!
胡丽苦笑:“呵——都好久的事了!在那远山野林里,你怕是不知道吧!”当初他们那批是跟着海上市的一样。到南云山区里去。许多人都被打散,就算是分到同个县的也可能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
胡丽当时也跟着小姨母一起打听那里的情况,找到前一批去那里的孩子的家长,听他们提起孩子在信里说过的话。都木了,想不到那里的情况那么恶劣!
倒不是环境恶劣啥的,对当地人。习惯了,是个好地方,但对什么农活都不懂。平时连菜刀都不曾提过的孩子,有的连衣服都没自己洗过的城里长大的孩子,连那草吃得,那果吃不得都分辨不出来,怎么可能适应那里山高林森,蚊虫多的生活环境?!
表弟也是自己看着出生,长大的。小时候胡丽还将当出生的堂曙曎当娃娃玩,洗澡喂食什么的也要插一手。对堂曙曎的感情自然带了点母子的情份在。
当初一听听到那臭小子去的地方,他们回家立即对着地图找,却现只找到县,那县贴着国境线,于是四处找人问,最后问到那小地方,隔了河就是别国,一想到那小子去竟是如此危险地方,大人们都紧了心!
女的不时地捂着被子哭,男的也红了眼!回忆起那段艰难的日子,想到那个不孝的表弟,胡丽以前是恨得咬牙,现在都化作一叹。
“我怎么不知道?!”堂曙曎跟平川除了是少年时代的朋友,更是共过患难过命之交。想到堂曙曎不过三十多,人已不在,一时气窒。脸色泛起青白!
“都好多年了!”想起那封崔人心命的信,胡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那时候什么都乱乱的,姨丈去接了他回来后,也没通知什么人,就咱们几家人送了他上山。后来——”
后来病死的病死,下放的下放,那时大伙走在街上,也只敢相互点头,然后就分头走了,堂曙曎的死信就只要相亲近的几家知道。当时没那个心情,加之堂曙曎的同学都散得差不多,,也没那个通知的必要。
而平川不晓得也是正常的。
“怪不得这年来都没收到他的信!”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平川麻刺!
话听得有点怪,但胡丽正处于难过伤心的回忆中,并没有现。
“唉!”
“他葬那里了?!可有带回来?!”
“小公墓那里!跟他爹娘一起,只有个衣冠!”当年根本是落河里了,根本找不到尸。小姨丈只能带回他生前穿过的衣物,原本还想再等,看能不能找到人的,只是后来小姨母病了,也快去,堂不得不立即赶了回来。
“……”
“可怜我小姨、小姨丈白人送黑人!那个不孝子!”一语相关,胡丽想到那个撒碎自己心肺的不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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