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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第2页）

两人约了个包厢，看着以前几乎滴酒不沾的林潼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哥们除了默默给他起瓶子，似乎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往好处想，起码这次钱都没有亏出去，房子转移到你名下之后，他们年龄到了也办不了其他的贷款，以后慢慢就好了。”

林潼仰头喝下大半瓶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他只是需要一个泄口而已，醉一场可能就会好一点了。

“嘭！”

他终于支撑不住上半身，不太稳当地倒向身后的沙靠背，双目迷离，脸颊酣红。

显然已经不太清醒了。

哥们扶着他躺倒在沙上，起身往包厢门外走去，准备向前台要几杯水。

林潼呈大字瘫倒在沙上，脑子里模模糊糊的，逐渐像放电影一般开始出现一些画面。

画面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徐窈的身影。

十三号之前的事情他很熟悉，父母被骗，他报警，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到了十六号，他还在警局焦急地等待警方的消息时，却得知刘传把钱藏到了伏山，且全部烧毁了。

一整箱现金，整整五十万元，变为了一堆废纸碎屑。

一时，开办律所的钱款追不回来，父母抵押房产又被骗八十万元，所有所有的一切像汹涌又密不透风的海水，挤压地他透不过气来。

冰冷的绝望席卷而来，让他冲动之下做出了现在的他做梦都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在警局大厅拿刀刺向了刘传。

被围拢过来的警察们背手控制在墙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他的人生已经完了。

涉刑事案件，坐牢是板上钉钉的，根据刘传的伤势，他看到自己被判了三年。

从狱中出来时，家里的房子早已被法院收回，父母窝在几平方的小出租屋里，六十多岁的年纪为了还债又开始出去做一些零碎的苦力活，病体缠身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因为犯罪经历，他的律师从业资格理所当然地被吊销，学了几年的法律专业如今却根本不能赖以谋生，甚至连一张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

无奈，他只能去找一些类似于外卖员，拉货司机一类不需要文凭的工作，还经常因为坐过牢被投以审视又警惕的目光。

就这样浑浑噩噩、穷困潦倒地到了四十多岁，他在一次送货途中突然眼前一黑，猝死在了马路上。

酒吧里。

林潼猛地睁开双眼，右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胸前，心口被刀绞一般的刺痛感似乎还留在他的身体上，冷汗不由自主地就从额间滑落下来。

刚才“梦”中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到林潼无比确认。

那不是梦，是他活过一次的人生。

林潼清醒地知道，如果没有徐窈，毫无疑问他将重蹈覆辙，再次过一遍这落魄又潦草的一生。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纹饰，连眼角的泪水什么时候掉下来的都不知道。

朋友从前台拿来两杯温水，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失了魂般流泪的林潼。

他大惊失色地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上前把林潼从沙上扶了起来。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听到朋友焦急不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潼终于从刚才那种虚无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朋友还在不断地劝解他。

“林潼！你可别因此一蹶不振了啊！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创办律所，在律政界大杀四方呢？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就被打倒，到时候怎么取信于我们的当事人？！为了咱们律所的未来你也得给我振作起来！！”

实在是林潼刚才丢了魂一般的模样把他吓坏了，他真的生怕林潼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不会。。”

被朋友扶着靠在靠背墙，林潼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音说道。

“我不会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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