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在意林翎,但是萧林两家成亲之日出事,若是林家与整件事有关,将萧家与我当作棋子布局,便不能无视。”萧致瑾道。
“如果是因为萧家的话,你不必找我。萧家在这件事里又毫无损失,只不过被人热议一段时间而已,不疼不痒,难道萧家干的那些引人菲议的事还少么?”韩致远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冷意。
“致远!这么多年……你究竟何时放下?”萧致瑾眉结微拧。
韩致远神色一沉,隐在袖笼中的双手缓缓握起,“我没有致瑾兄你那般的肚量。我韩致远是个很小气的人,不配与你萧家的人为伍。”
“你这是又在说什么混账话!”萧致瑾一把拽住韩致远的肩头衣衫,用力的摇了摇,“什么是不配?这世上只有你是我的兄弟,最亲的兄弟!你不是不配与萧家人为伍,而是不愿,可是如果你真要是能对萧家熟视无睹,这么多年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你的耿耿于怀不肯放下,正是说明对萧家的在意!”
韩致远勾唇一笑,抬手将萧致瑾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拿开,“这是做什么?怎么说着说着给恼了?我不激动,你也不要激动,好好说话。”
萧致瑾深呼了口气,“我是萧家长子,我会握住萧家的一切,这就是我给出的交代。萧家是我的,我自然要处处护着萧家,如果我跟你一样,对萧家弃之不顾,反倒是合了某些人的意。我……办不到!”
韩致远笑着在萧致瑾肩上拍了两拍,“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跟你计较。其实我们二人彼此彼此,只是选择的路不同,你也就不要睁着眼睛教训我了,跟我谈什么放下,大哥你不觉得可笑?”
萧致瑾再次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说正事。林家是不是跟案子有关?”
“只是有些蹊跷。不过柳大夫为林夫人诊过,说林夫人是真的得了失心疯,虽然无法确定林夫人是否涉案,但无疑是此案的关联受害人。还有……你对林家那个禁院知道多少?之前跟我提过的不算,还有没有你知道而没有说到的地方?”
萧致瑾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我知道那个禁院里关的是林夫人娘家的什么人,好像是……林夫人姐姐的儿子?这个你知道的。”
“嗯,林夫人的一个得了怪症的外甥,怕危及他人,便被圈养在林家,这个倒不是什么秘密。除此之外,有没有什么更隐秘的,不为外人所道的东西?”韩致远问。
萧致瑾轻笑,“你刚也说,我跟林翎完全是依命成亲,定亲之前与她也没有单独见过,没有机会从她口中知道什么,更不可能从林家其他人那里知道。如果你怀疑,怕还得凭你的本事去查。不过,我倒是见过林夫人那个外甥。”
“哦?”
“下聘礼的时候,那个外甥不知怎么在被关的院子里大闹起来,林员外与林夫人嫌吵,一边向我致歉一边匆匆带人过去看,我从那个禁院半敞开的门口瞟到了一眼,个头不高,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头发黄又少,大舌头说话含糊不清,见人就咬。林员外说他刚好病发,平常时候倒是挺安静的,可一发病就逮人便咬,跟疯狗似得,偏偏谁也摸不准他什么时候会病发。若不是看在林夫人已故的姐姐的份上,林家才不会摊这样的麻烦养着他。”
“听起来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去做的,尽管开口。我是以我自己的名义帮你。在这件事上,外人都认为关系到萧家,我出面的话也理所当然。”萧致瑾站起身。
韩致远点头道,“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生什么恼意。”
萧致瑾双目一泠,“是我先恼的吗?”
“哦,是我。”韩致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什么。
“我理解,你急于破案,会有所焦躁,我又顺手给你点了把火,燃了。”
“破案的时候我不会焦躁,我是……”
“是什么?”
韩致远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
“我知道了。”萧致瑾注视着韩致远那抹勉强的笑意,“你原本是刚好又想到了自己的心结,我在这个时候出现,所说的话无疑触动到你,才会跟我负气。”
说着,萧致瑾拍拍韩致远的肩,“你呀——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哪儿有外面传说的那般神?你也不要真把自己当成了神,知道发脾气也好,说明你还正常。致远,你要记着,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才能对得起逝去的亲人。你可比我聪明的多,这点总该明白吧?”
韩致远垂眸,“我明白。”
“那就好,我先走了。”
“萧大公子,午膳已经做好,吃了再走?”
给一扇门做饭的冯大娘看到出了屋子的萧致瑾,热情的打招呼。
“改日吧,今天还有些事急着去处理。”萧致瑾道。
“那萧公子走好!”
“冯大娘,帮我去买两壶酒,老夫我……我要与大侄子一起祭……祭慕老哥!”
吴夫子由慕清颜搀扶着从东厢房出来,揭下腰间荷包朝冯大娘丢去,“不,要三壶……四壶……我要与大侄子喝个痛快……呜呜……痛快……我好难受……”
听吴夫子的话,慕清颜知道这位就是周虎曾说过的冯大娘。
“冯大娘,您先忙去,不用理会。”慕清颜将吴夫子拖到了井边,一把将哭的浑身发软的吴夫子按进了水桶里。
“噗……噗……”吴夫子连灌了好几口凉水。
“清醒了没有?还痛不痛?还要不要喝酒?”慕清颜将吴夫子的脑袋从水中拽出来。
吴夫子直接跌倒在旁边的水地上。
“死的是我的叔父!比亲近你能比得上我跟叔父?叔父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若论难过,你能比得上我?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怎么办?能追随叔父离去吗?哭有什么用?哭的差不多也就是了,没完没了有什么意思?除了什么都做不了,还耽误正事之外,能有什么好?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什么?追查真相,捕获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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