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屋内唤了水,过了良久,柳怀玉才请她进去,安思立于一旁。
“你快帮我选一选。”柳怀玉对着几支各有特色的饰左右为难,又故意问,“你觉思郎如何?”
李攸宁随意挑了支无多余挂饰的金钗,打断侍女们的动作,为柳怀玉绾了最为简单髻子:“这可是你的事。再慢点,天完全黑下来,要看不清路了呢。思郎笙郎都不错,他俩一起跟着吧。”
世间大多女子注重名节,她名义上是忠勇侯的后人,面对此情此景,反而无半分羞色,也不加以劝诫。安思不免多看她两眼。
几人备了马车,带上蜡烛、掘地器具,往神龛而去。亢奋的游魂在她耳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一群提刀的冷面杀手如何吓得屁滚尿流,几个牛鼻子道人如何被敖兴挠得嗷嗷乱叫。
到了神龛前,李攸宁率先下车,指挥两儿郎就地开挖。两人虎躯一震,庙宇再小也是神,心中多少有些害怕。
“你就让他们做这等事?”柳怀玉撑在窗前,饶有兴致道。
“如何?都不愿意?那打道回府吧。”李攸宁做势要走。
“那可不成。”
这种事,不可与外人道。安笙、安思刚好是柳怀玉的人,她的事,由她自己费心制约,最好不过了。
不出一个时辰,神龛上部全被刨去,挖出容得下半条腿深的坑。“咔擦”一声,马车边一根细长树干断裂,落在车身上。马儿嘶鸣,车上的柳怀玉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敖兴嫌马儿太吵,赏了它两掌。不淡定的马儿委屈“呜呜”,不敢再鸣。
安笙目瞪口呆,提着器具,吞吞吐吐道:“刚刚…是不是神仙怒了?”
“只能截断这么棵小树,这神仙也不怎么样嘛!不怕,继续挖。”李攸宁半靠着,无谓又猖狂。
乌鸦从几人头顶掠过,留下几声“啊!啊!啊!啊!”。那两人默默挖着,身子沉到地下,双手疲软。坑底露出黑漆漆的盒盖,几道狰狞的符纸交叉贴于正中。
忽然,空中闪过一小道亮光,一白白净净的青衣小生出现在眼前,气急败坏:“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人!本仙在上面保佑你们,你们倒好,把我的庙掘了!”
“你这儿都霉了,我们帮你打理打理,不好么?”李攸宁示意两人继续,对那小生无半分敬意。
“这叫打理?这叫打理?”青衣小生气得浑身颤抖,连两问。
这时,安思在下边喊了一声:“李小姐!全部都露出来了。只是坑太深,搬着它不好上来。”
李攸宁目光落在青衣小生身上,状似无意道:“你不是神仙么?使个术法,将下面的人与物件搬上来,应该不难吧?”
青衣小生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女人让人掘了庙,竟还能理直气壮让他帮忙。
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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