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屿歪头,他想了想,“向日葵向着太阳的方向盛开是它的天性,背对太阳违背了天性。”
金石笑了,他低头抚摸向日葵柔软的花瓣,“尽管所有向日葵都向着太阳,总有一朵会向着它的梵高。”
季泊屿一愣,显然被这种解释震撼到了。
金石把花头调转了一个方向,然后抬头看着他笑,“现在它向着你了。”
心头猛地一颤,季泊屿看着灿烂的向日葵愣在原地,再次触碰到金石柔软的眼神时,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冬日昼短夜长,夜幕很快降临。
金石懒懒地趴在床上画画,虚掩的门被人推开,他下意识地关掉了ipad。
季泊屿拿着药瓶和棉签进来,“该擦药了。”
“不用了吧,我觉得已经好了。”金石挠了挠后背,“就是有点痒。”
“我看看。”季泊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下掀开他宽松的睡衣下摆。
粗糙的指腹沿着伤疤的边缘抚摸,金石笑着拉住他的手,“痒!”
季泊屿收回手,“有些已经结痂了,千万别挠。”
“哦。”金石叹了口气,“会留疤吗?”
“多少会有点。”季泊屿坦城地说。
金石翻过身,看向季泊屿,“那岂不是很难看?”
“除了我谁能看到?”季泊屿歪过头看他。
金石转了转眼珠,“也是。”
“放心,我的疤肯定比你的难看。”季泊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故作轻松地说。
金石没有起身,自然地抬起右腿,架在季泊屿肩上,神色轻松极了,“放心,我不嫌弃你。”
金石想着,事已至此,他跟季泊屿谁也别嫌弃谁……
季泊屿拍了拍他的脚背,“刚长笙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
“你怎么说的?”金石枕着胳膊看他。
“我说不知道,看你自己。”季泊屿捏了捏他的小腿肚,“你想回去嘛?”
金石看着天花板,犹豫了一会儿,“那你能每天接我下课嘛?”
季泊屿点头,“当然。”
钱文峻介绍了个人过来,一米九,三十六岁,从东南亚回来的,练过散打和跆拳道,季泊屿觉得给金石当司机正适合。
“那行。”金石闭上眼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季泊屿笑了,觉得他像露出肚皮的小猫,可爱极了。
金石伸了个懒腰后把腿从他肩上放下,“后天吧,后天去上课。”
“嗯。”季泊屿抓住他的右脚踝,“那金老师今晚的时间能留给我嘛?”
金石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歪着头冲他笑,“明晚也可以留给你。”
直到去上课这天,金石的画依旧没画完,过了几天骄奢淫逸的生活,十分颓唐。
安城连下了几天雪,温度骤降,金石出门的时候帽子围巾手套齐上阵,季泊屿看着只露出眼睛的金石有些恍惚,好像一切又回到初见那天了。
工地准备重新开工,第一批钢铁材料今天到达,季泊屿放心不下,决定今天正式回归工作岗位,很巧地穿了初见那天的浅褐色毛衣和黑色外套,弄得金石也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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