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该出现的时机,即使过程和他所想有些出入,但这个时候,是应该等阿立再挥一刀将小皇帝给杀死才是最合适的。
只是看到岑言在他怀中痛得发不出声音,一张小脸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他的心也像是被刺了一刀般疼得不行,恼意和悔意瞬间侵入全身,手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会死吗』
夜寒顿时有些慌了。
将她轻轻抱起,心底乱成一团,却佯装镇定,对跟着过来的宋争吩咐道:“传太医来。”
然后抱着她打算去离此处最近的寝殿,在路过已被侍卫扣下的阿立时,目光微沉,单手揽住岑言,另一只手抽出侍卫腰间的配剑,手臂稍稍使力,往阿立脖子上轻巧一抹,一颗人头便落了地。
周围跪倒在地的奴才们瞬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但却没人敢惊呼出声,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在这种时候发出声音,那么下一颗落地的人头,便很可能是自己脑袋上顶着的这颗了。
周嬷嬷紧紧地捂住萧络的眼睛,这一系列发生的变故让她到现在都没能理清状况,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在之前素未谋面的姑娘会给皇上挡了一刀,也不知道为何侯爷抱着这个姑娘会抱得如此小心翼翼。
就好像…那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似得。
岑言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场,梦到自己掉进水里。
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她本也是个会游泳的,但在梦里无论怎么狗刨怎么蛙跳都浮不起来,冰凉的水不断灌入耳鼻口,可偏偏胸口还吊着一口气,怎样都只是处于一种濒临窒息的状态。
就在她被水灌得再也不想喝水的时候,身体突然像是被什么托起,露出水面,眼前是豁然开朗的光亮和空气。
岑言醒了过来。
醒过来她就后悔了,如果可以,她想要选择继续回梦里的水中呆着,好好当一个水做的睡美人。
因为实在是太痛了,特别是脊背中央的位置,犹如无数针扎着一般钻心的疼。她翻了个身,牵扯到受伤部位的神经,更是痛得额冒冷汗眼泪直流。
好想打一管麻药啊…
“这种时候知道痛了?”是夜寒的声音,她这才发现床榻边还坐着一个人,只是这个人与之前感觉不太一样啊,见惯了他随时都嘴角含笑伪装自己内心腹黑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他沉着脸抿着唇,一副被人绿了的模样。
夜寒见岑言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如她之前无数次盯着自己发呆一样,心里不禁软下几分,又想到她遇上这种事肯定也很害怕吧,一腔怒气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很痛吗?”他问。
岑言眼泪汪汪地看着夜寒:“超级痛,痛死了!”
见她痛得眼泪直流的委屈样,夜寒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扑过去挡刀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现在在这儿哭啥?”
“我痛得哭啊!又不是情绪悲伤的那种哭!”
夜寒冷笑:“当时就没想过现在会痛?”
岑言趴在床上,头埋在枕中,声音闷闷的:“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还好意思用见死不救?夜寒气极反笑:“见死不救是有能力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救人,不是靠你脑袋一热跟着去送命。这不是救人这是傻是死不足惜。”
岑言小声地嘟嚷了句:“可我没死啊…”
夜寒直接气得说不出话来,伸出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
一阵沉默。
岑言抬起头看了眼夜寒,见他闭着眼睛轻轻揉着眉心,薄唇紧紧抿着,一点笑意也没,于是她将手从蚕丝被中慢慢拿出来,戳了戳夜寒:“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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