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豪华的病房,那位看望小姨的阿姨已经走了,瑶瑶手里拿着一本《红楼梦》,眼睛眯着,仍是一副认真的学生样子。
“瑶瑶小姨,我该走了,你是个菩萨心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颜谷音说的自己鼻子酸酸的。
瑶瑶握起颜谷音的手,“小音,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可伤心的?你不用伤心,人迟早都有一死,我和很多人比起来已经算是很幸运了。不过我觉得我这病吧,有一点不好,总需要别人的健康的血液来供养我的命,听起来觉得自己是社会的累赘啊!”
“小姨,你又不是神仙,生个病还要怕害到别人啊,这是你生命,你是受害者啊。”颜谷音实在不能忍受小姨看的那么开。
“你不懂,我对这世界的需要超过了一般范围,就等于累赘了,有一次我在医院外面散步,走在那个小水池旁边的时候,一个人指着我,说我是吸血僵尸!可把我吓坏了。”瑶瑶像讲故事一样。
“啊,为什么啊,神经病吧?”
“不是的,后来那个人真的来看我跟我说话,他是个道士,来这里看一个故人。他从五米开外看到我身上留得不是自己的血,是别人的血,说我集合了很多人的精元气!你说巧不巧?!”
“额额,说的好恐怖啊,小姨,我觉得那道士胡说八道,你都是大学老师了也相信那些术士的话啊?”颜谷音不免责备起说胡话的小姨起来。
“他啊,有他们的说法,说明我能活着还倚仗了很多善良的人献血啊,这个世界善良的人远比邪恶的人多啊,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过一种比较幸福安乐的生活。”瑶瑶脸上浮起笑容,又说,“我是两个月前做了一个梦,有个白胡子老神仙告诉我,你现在开始不能吃荤腥,不能蹦跳,不能做重事了,马上有一场大病要降在你头上了。你说怪不怪?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她仍是笑着说,总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神奇的故事,慢慢地说出来,又没有一点痛苦的意思。
“唉,妈,我真觉得你不能老信这些虚的,最后治疗还是靠医学啊,我是从来没见过什么神力的。”王百川不信瑶瑶那梦。
颜谷音却觉得瑶瑶很真切,瑶瑶小姨曾经可是考上了人民大学的人,后来又去新疆当女兵,每次团里有好事总被人先一步陷害,她却从来不记仇,放弃了教育部的要职,做了个二流大学的老师。瑶瑶小姨一辈子都在笑声中度过,信佛,看似遵守封建的很多教条,相夫教子,不为钱争执……这样的人,颜谷音怎么能不喜欢,怎么能不相信?
……
告别了瑶瑶,王百川送颜谷音出去,王百川圆滚滚的模样,让颜谷音想起了林子聪。
“王百川,你有没有想过去做演员?”颜谷音试探性问他。
“没有,从来没有想过,那是帅哥美女的路线,我还是希望做个普通人。怎么问这个?”
“你照镜子不觉得自己长的很像明星吗?”
“什么明星啊?”王百川一脸兴奋的样子。
“林子聪!”
“晕!”“姨夫呢?怎么人都没有见到?”
“出差啊,走不开,前两天回来了的,这几天又走了。”“去哪了?”
“非洲,南非。”
“哇!好厉害!那是个金矿很多的国家。”
“嗯。”
“你现在在忙什么啊?”颜谷音想到这位王百川表哥好像总是无业游民的状态,不知现在在做什么,希望他不要回答在照顾妈妈。
“准备考研!”“哪个学校?”
“商南大学。”“我们学校啊?”
“对啊!”“你不是去年就考了的?还考啊?”“考研我只考你们学校,别的学校我瞧不上。”“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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