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薛业逼自己清醒,后悔出门没洗头,“这么……这么巧啊。”
“巧?”祝杰将掌下的刘海往后压,一直压,直到压出轮廓清晰的略平的美人尖,“衣服,脱了。”
“啊?”薛业睡不醒的眼终于全醒了。
“不是你的,脱了,我让你穿过别人的衣服么?”
“没让过。”
薛业耸高右肩,往外抽胳膊。他没穿过肩袖过紧的衣服,脱完整个人轻松许多。卧床休养又不好好吃饭,消耗的是从前的老底,肌肉平均薄了一层。里面这件收腰,微透,祝杰一时没再说话。
薛业肩膀僵了太久,不训练的结果是随便一动脖子嘎嘣一声。他舌尖抵着上颚也没敢动,措好了词:“杰哥你腿上的伤……”
“这件谁的?”
“啊?”薛业的目光停留在祝杰手指关节的黑色肌贴上,“室友的。杰哥你打篮球把手戳了?”
“外头那桌,哪个是你室友?”
薛业飞快地答:“坐我旁边那个。”
祝杰只是苛刻地皱了下眉。“再回答一次。”
“最胖的那个,叫成,我跟他也不算熟。”薛业清了清嗓子,腰椎颤栗疼出一排冷汗。
“另外两个认识么?”
“不认识。”
“我让你和不认识的人吃过饭?哪个人抽烟?”
薛业咽了下唾液,口干舌燥。“没让过,我抽的烟。”
祝杰不再问了,放开薛业的刘海改成双手插兜,目光精准停在薛业锁骨戴的银链,和他喷过香水的喉结。
“能耐啊。”
额头上的热度撤了,薛业的视线继续左右飘忽,唯独不敢看正前。他频繁眨动眼皮往下看,黑色篮球鞋帮露出固定扭伤的运动专用十字型护踝。
“杰哥你腿上的伤有没有复……”
“再穿上。”祝杰语气冷到彻底。
“哦。”尽管不喜欢薛业又把皮衣套上。
几分钟胶着状态的沉默,祝杰打破固体一般的紧张气氛:“出去,和你室友说不吃了,直接滚回宿舍。”
却没有让开的动作。这把低哑的嗓音直接给薛业全身的神经末梢烧成串联的烟花。“杰哥你不让路,我出不去。”
祝杰这才侧了身,薛业尽量贴边不蹭着他挤了出去。
店里的客人比刚才多了些,薛业直接敲了敲桌子:“我先走,不吃了。”
成忍无可忍,肥厚手掌砸响桌面一声:“薛业!你他妈别来劲!”然而只骂到一个背影。
天已全黑,食街亮起各色霓虹彩灯,成群结队的大学生出来觅食。薛业与人群流动的方向相反,晃了下手机,21:45。
下午睡了6个多小时?可现在回去,他仍旧可以闷头睡到明天上午,除了凌晨5点多的时候醒一次。
走出食街是西校门,学生密集度瞬间稀疏,很静。薛业沿路牙走直线,直到被一个走路很慢的人挡了路。看背影和自己差不多高。
薛业往左迈一步想他,灵敏的耳力捕捉到左后方急接近的咔咔声。运动员的反应度,瞬间捕捉到危险,他猛拽前面的衣领将人捞了过来,左手背霎时疼了一下。
一辆急飞驰的公路赛车擦身而过,车把打手。穿橙色领骑衫的车手戴着增强无氧运动效率的封闭面罩,头也不回向后比了个多谢的手势。
在突破极限提。以前杰哥也有一辆公路赛车,飞轮和塔轮咬合就是这个声音。
怀里的人没反应,薛业才现自己给他搂得动不了。再一看比自己还高,去你妈的。
他松开手,甩着拳头抽身而退。身后的人追上来,很怪异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薛业表情淡淡回过头去,不出所料在他耳朵上找到一个助听器。
“没开啊?”薛业问,手形干净地伸到耳边,手指微微分开瞬而打圆,血泡磨成茧的指尖弯曲再相对。对面显然愣住了,立马转动手腕,用手语回了个嫌吵。紧接着又比了一句,没想到你会打手语。
陌生人,薛业不愿理,两只手打出节奏分明的一句,晚上不开你找死吧。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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