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夜凉如水。
国师大人的卧房里,母女二人突然出现于此,借着夜明珠的微光,两人看清床榻之上的男子仿佛仍旧沉沉睡着。
万俟衣骤然看见了自己的亲爹,立刻从娘亲怀里下来,小跑着奔向万俟瑾,她提着裙摆跑的飞快。
“爹爹,爹爹,衣衣和娘亲回来啦!”
万俟衣一下子扑进万俟瑾怀里,她感受着自己父亲身上的寒意,打了个哆嗦。
万俟瑾一头华发,面上似乎都敷了一层冰霜,寒气逼人,冻得万俟衣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嚏,阿嚏!”
“娘亲,爹爹身上好冷啊。”
万俟衣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想问问自己娘亲,爹爹是不是生了病。
涂山灵兮摸出火折子点了上,烛光燃起,屋内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她招了招手,万俟衣立刻来到了涂山灵兮身边,紧紧地跟在女子身旁,小手儿抓住了她的衣摆。
“娘亲,爹爹现在还睡着,我们是要叫醒他吗?”
“嗯,如今娘亲凑齐了灵药,是时候要把你爹爹叫醒,他躺了这么久,身子都该躺乏了吧。”
涂山灵兮心里也是紧张的,她怕那药并不起什么作用,自己只是白忙一场。
但是死马当活马医,自己竟然拿了药方,也好不容易凑齐了药材,甚至差点儿要了殷长陵的命,还是试试。
涂山灵兮想到这儿,稳了稳心神,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其中一瓶装着被各种药材炮制成的药丸,另一瓶则是殷长陵的心头血。
“娘亲,这就是要给服用爹爹的药吗?”
万俟衣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儿的一种香气。
小狐狸鼻子灵敏,被这种浓重的味道刺激的,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对,给你爹爹服用了,他应当就能醒来了,你若是闻不惯,可离得远些,不如就坐在那张软榻上吧。”
涂山灵兮此时的声音,多了几分颤音,她这是精神一直紧绷着,有些害怕了。
万俟衣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她小小年纪,知道自己娘亲胆子小,也是留下来给娘亲壮胆。
“我不觉得难闻,娘亲不要怕,爹爹一定能够平安醒来的。”
“嗯。”
涂山灵兮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吐出,她攥紧了瓷瓶,咬了咬牙,快步上前。
她走近床榻,将男人扶起身,亲自给万俟瑾喂服了药,亲眼看着他将药都顺了下去,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要等药效发作了……
“娘亲,这样爹爹的就能醒来了吗?”
万俟衣靠在娘亲怀里,她稚嫩的童音,非但没有打搅涂山灵兮,反而会给了涂山灵兮一些勇气。
“衣衣害怕吗,爹爹可能会醒,也可能不会醒。”
涂山灵兮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明明两人是母女,却好似情况反过来一般,大的在害怕,小的反而不怕。
万俟衣蹭了蹭涂山灵兮的脸蛋儿,她知道娘亲害怕,但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不怕。
“娘亲放心吧,爹爹一定能醒过来的,他不会抛下我们母女不管的,爹爹才不舍得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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