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来,阿锁心头虽有疑惑,却一时半会儿也闹不清穆蓁到底是如何打算,也不敢贸然去问,如今见她突地要拆了那秋千,更是疑惑不解。
回到屋,阿锁伺候完穆蓁洗漱,见她迟迟没有躺下歇息,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跟前,“殿下。”
“怎么了?”
阿锁指了指她身后的那几个匣子,“殿下这些,还要吗。”
前几日殿下让她用屋里的首饰兑换来的银票,说是路上要用。
今日她却没走。
穆蓁盯了那匣子一阵,回头轻声唤道,“阿锁。”
“奴婢在。”
穆蓁看着她,神色深沉而认真,“我不会去南陈,以后就呆在北凉。”
阿锁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忙地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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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城外的黄土道上,停了一辆马车。
从日落前守到深夜,再到天亮,林子里的几声鸟鸣传来,格外的安静。
宴观痕眼开眼睛,艰难地从树根处爬起来,扭了扭脖子,同立在身前纹丝不动的的裴风道,“别等了,鬼影子都没。”
裴风不动。
宴观痕脸上明显带着不满,似是有着天大的憋屈藏在心底,往马车的方向两步又转过来问裴风,“当年你跟着陛下在北凉呆了十年,定也清楚其中人脉,你可知他所候之人到底是谁?”
裴风瞥开目光。
宴观痕见他不答,直接往下猜,“是北凉哪位大臣有了投靠之意,还是哪位了不得的谋士被他收入了麾下?”
裴风朝马车的方向一扬头,“人就在里面,宴大人何不自己去问?”
裴风是萧誉的暗卫。
宴观痕是萧誉的谋臣。
一个陪着萧誉在北凉出生入死了十年,一个在南陈里应外合,当了他十年的眼线,一年前萧誉从北凉逃出南陈,与虞氏联手弑兄篡位登基,这第一步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宴观痕有满腹的宏图大志要施展。
先是南陈朝政那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顽固老臣,再是虞氏的兵权,这些搞定之后,再往远了说,南陈分裂出去的国土,挡在南陈前面的北凉......
他要规划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数日前,萧誉却突然说有一件大事需要出门亲自处理,带着两人秘密离开南陈,绕道来到了北凉城外的荒郊野岭,谁能想得到竟是为了等一个人。
宴观痕想不明白,是哪个神仙老子,需要他一个南陈皇帝舍身探险来这等人。
倒不担心谁会前来谋害他。
没人会相信,一个屁|股还未坐热的皇帝会用这么个方式来找死。
宴观痕转身回了马车,坐在萧誉的对面,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一日了。”
晨光从窗外洒进来,前几日宴观痕刚做好的一张新弓,萧誉爱不释手,正借着光坐在那拿了块锦布擦拭,袖口轻挽,露出的一截手腕,骨节分明,闻言抬头,一双黑眸清冷地从宴观痕脸上扫过,手上的动作有几分迟疑:“再等等。”
宴观痕等不了。
“陛下已离开南陈数十日,先不说朝堂那帮臣子会如何打算,虞氏能坐得住?你这一趟回去,恐怕也就只有那把椅子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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