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杨道,“我留在这里,也挺好。”
闻砚桐诧异的看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这里虽比不上朝歌,但也没有那么差。”
牧杨站直了身体,伸长手臂,一时间脸上,衣袖里,胸膛里都是风的暖意,“幸好这里的风大,我或许能乘着风飘回朝歌。”
闻砚桐意识到牧杨好似在说遗言,鼻子一酸,抬手给了他一拳,“少胡说!”
牧杨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双手伸在面前,风卷起他的袖子,将手臂上的红斑露出来。牧杨盯着那些红斑,久久不言。
闻砚桐觉得他心里是有恐惧和不甘的,但仔细一看,牧杨竟是满眼的洒脱。
闻砚桐握住他的手臂,将袖子拉下来,说道,“别想那么多,咱们肯定能健健康康的回到祎北的。”
牧杨微不可查的叹一口气,没有接话。
坐在宅中翻看病疫录的池京禧,和在医馆里与医师研究病情的傅子献,以及站再塔顶上的牧杨心里其实都清楚,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场无名病,再有几日找不出解决的办法,牧杨就要永远睡在祎北。
只有闻砚桐一人还坚信,她衣袖里揣着一份药方,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去医馆抓一帖来。
药方是她抄写先前几位医师共同商议出来的那张,不过她在里面加了三味药。
藤桂草、单笙、荆歌花。
这三味药是那场长安瘟疫的救命药。原书剧情中,长安那场瘟疫死了很多人,为了防止病情的扩散,池京禧下狠心封城,侯府上下皆被染病,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就连侯爷也没逃过病疫。
最后以血肉之躯的一次次尝试,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将这三味救命的药材试出来。
虽然闻砚桐还不能确定牧杨得的到底是不是那场病,但是在这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药带回去之后,闻砚桐一边让人把药方拿去给医师看,一边让人煮药。
军医带着药方去见池京禧,“这是闻姑娘给我药方。”
池京禧将视线从书上抬起来,“如何?”
“这药方与之前的大同小异,只是多加了三味药,其中单笙性热,藤桂草寒凉,只怕有些相克。”
他将药方放在池京禧桌上,“闻姑娘已经命人煮药了。”
池京禧拿过来,发现上面确实是闻砚桐的字体,问道,“这药喝了有问题吗?”
军医道,“相克的药材入体,自然会引起些不舒服,但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依我看,效用应当也不大。”
池京禧便道,“既然没什么问题,就让她试试吧。”
军医应了,随后告退。
药煮好之后,闻砚桐亲自端去牧杨的房中,见他正坐在桌前认真写东西。
闻砚桐道,“写什么呢?快来喝药了。”
牧杨似乎正在苦恼,头也不抬道,“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不行,药要趁热喝,快点过来。”
闻砚桐有些严厉道。
牧杨不情不愿的搁下笔,走到她面前,疑惑道,“怎么今日是你来送药?”
“那当然。”
闻砚桐笑道,“我送的药可不一般,是神仙药。”
牧杨只当她说笑,跟着笑了几声,“闻神仙这药几日能见效?”
“快的话,明日就能有效用。”
闻砚桐道。
牧杨没当真,捧着药碗将其喝干净,苦的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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