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峙的眼睛已然通红,“我真的快要疯了。”
季瑾完全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陆峙会这样说,以至于他的思维在片刻之间出现了短暂的短路。
片刻,他的声音艰涩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陆峙听到他的话,似乎是笑了起来。他看上去有点难过,但是又好像已经习惯了。
他说,“瑾哥,你难道从来都没有发现吗?”
“你从来没说过爱我。”
季瑾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茫然地开始回想,因为他有着出色的记忆里,季瑾能清晰地记住很多事,在短暂的几分钟里,他快速地想遍了自己和陆峙曾经的过往,发现自己确实从未对陆峙说过“爱”这个字。
爱一定要说出来吗?
一定要宣之于口吗?
我选择永远地陪伴在你身边,发誓永远不会离去,为什么你还会患得患失?
季瑾从没想过陆峙所谓的“私心”会是这种东西,他在感觉荒谬的一瞬间,也感受到了迷茫。
他真的像陆峙口中所说的那样冷漠吗?
可是只是口头上的说说,又能证明什么呢?
行动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时柯的事情再次将他们的矛盾的根源铺平了展开,完完整整地摆放在陆峙和季瑾的面前。
陆峙被季瑾的冷漠刺痛,季瑾被陆峙的不信任所伤。
他们都是固执己见的人,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对对方好,再被对方的尖刺撞得遍体鳞伤。
如果不是陆峙的父亲救济了季瑾,让他俩的人生绑定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可能完全走不到现在。
因为他们一切的想法从根源上就不相同,他们互相不理解彼此,因为对方的行为而感到痛苦,却又因为爱,在痛苦里挣扎着向死而生。
本来就是一种折磨,可却在日渐亲密的相处里滋生出那样一点明媚的感情。
那样本就模糊不清的界限,两个人都竭尽全力维护这段感情,可谁都不愿意去问一问对方,我这样做,你喜欢吗?
而现在,陆峙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他站在那条界限上向季瑾伸出了手:如果真的很喜欢我的话,能不能说出来呢?能不能不要藏在心底,也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呢?
我是那样不自信的人,我对你的来去患得患失。
我想留住你,手段却总会变得偏激。
可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我想要的你不肯说出的爱意。
你明明也喜欢我啊,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呢?
陆峙站在那一端远远地望着自己,季瑾想去牵他的手,却又为自己暴露出的那点真心感到恐惧。
从很久很久以前季瑾就知道,期待感情是自我伤害的开始。
冷漠不会让人喜欢,但冷漠却能让自己不会再受伤。
如果不曾期待,就不会有落空后的难过。
季瑾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很擅长和自己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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