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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香港出差,我们找的那位霍女士是香港人,过几天是她六十岁大寿。我老板打听到,原来她年轻的时候在德国念过书,我想你不是会讲德语嘛,就跟宋馆长推荐了你。”
“是会,但我就会那么一点点……”他不好意思,“几号出差啊,要去多久?”
周馆长道:“下周二,赶着她生日宴前去祝贺,谈一下借画的事。小白,把你港澳通行证号码发我,公司一起帮你预定机票,不过,不是我跟你一起去,是宋馆长。”
——宋馆长,也就是江南美术馆那位神出鬼没的馆长,平时不太见得到人,是美术馆背靠的集团直聘的、年逾六十岁的大拿,在艺术圈内人脉甚广。
白钧言只在会上跟对方聊过一次。
其实这位宋馆长,来历也很不简单,有同事说:“前年一次展出,我们馆长拿了几件张大千和黄胄的真迹,我们还以为是哪里借来的,结果听人讲,是从馆长家里运过来的……”
当时白钧言想起宋馆长平时和煦的性子,颇有些不真实感。
中午,白钧言去拿外卖的空隙,看见了李赫的消息。
原来他已经到美术馆了,正坐在园区的儿童区等待,让自己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白钧言简直是迫不及待,拎着炸鸡外卖就冲过去——
工作日的正午,园区专为儿童建立的小广场空无一人,只有李赫坐在“家长等候区”的长椅上,戴着象牙白的围巾,长大衣是浅驼色,模样在放空,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个放大版的乖小孩。
===第16章(长久的对视...)===
冬日的阳光从樟树的缝隙筛落下来,一缕一缕地落在李赫的发间。
光看外表,实在难以想象,模样这般矜贵的贵公子,会是那种人品奇差的渣男。
“嗨。”白钧言拎着外卖,走到他面前晃了下手,“怎么来这么早?”
李赫抬起头:“正好没事。”
他怕李煊提前来,所以在群里把工作交代了一下,没吃饭就急匆匆过来了,打算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
白钧言在他旁边坐下了,挨得很近,腿上放着外卖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问他:“吃了吗?”
“没。”李赫瞥了一眼炸鸡,“这么爱吃这个?”
“没有啊,这家便宜,肉多,那你要不要吃?”
李赫摇头。
“虽然是便宜的平民食物,但是味道很好。”和前两年他去首尔旅游吃到的味道差不多,白钧言非常主动,递给他一次性手套。
李赫想了想,没有再拒绝,说了谢谢,他斯文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口中询问:“重新找了房子,远吗?”
“不远,就是采光不太好。”
“朝向不好?”他接过白钧言递给他鸡腿。
白钧言说:“就是地下室啦,地下室便宜很多的。”
“地下室?”李赫停顿了下,想象中是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完全不透光,只有一张窄小的床放在中央。
住那种地方,难怪白钧言性子这么不稳定。
李赫微微蹙眉:“完全不见光,长期会生病的。”
“还好啦,我下班晚的,我回去就天黑了,见不见光的无所谓,况且也不是完全的没有窗户,有一个,这么小的,在顶上……”他伸手比划着,是韩国男人看了会愤怒的小。
按理说,李赫不应该管他的,可还是忍不住在意,觉得……兄长说不定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创造他无人欣赏的艺术。
“白钧言,”李赫喊他,“李煊下午来的话,如果我买下他的作品,不是要给美术馆中介费吗,我再单独给你一些,权当谢谢你帮我联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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