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卫国的一处密林内。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充斥着一股麝香味,乔木体无完肤的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身上只有一件被扯破的衣衫遮羞,他双眼空洞,眼角的泪早已风干,淌在他苍白的脸上,有种粘黏感,痒痒的。
那头灿烂的金不再光,而是蓬头垢面的落魄得如杂草一般,左额角的鲜血就着泪一同滑落,让他分不清眼中的是血还泪。
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次是三个人,足足纠缠了他个时辰。
他的血流尽了,泪也流干了。
昏暗的地牢突然被打开,他空洞的眼睛有了些波动,是恐惧。
光照了下来,一声好听的女声响起,“快把兄弟姐妹们接出去!”
那人停到了他面前,是从未见过的面孔。她肤白胜雪,浅色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深邃如海的杏眼,顾盼之际,有一番脱俗高雅的气质,让人为之吸引。那光打在她的素白羽衣上,如拯救人间疾恶的圣女,让人不敢亵渎,鲜血打在她的羽衣上显得无比突兀。
她注意到了他,空灵般的嗓音在此刻格外好听,“你是哪里的,怎么会在这?”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原以为泪已经流尽,却不想听到这话,他大把大把的泪往外涌着。
女人不再说话,而是将身上的斗篷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一把抱起。
走出地牢后,乔木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突如其来的光芒感觉要亮瞎他这污浊的眼。
女人明显注意到了,“闭上眼。”
感受到乔木在颤抖,女人马上将他放在了自己的马车上,又不知从哪拿来了褥子,替他盖上。
他的世界又清净了,外面嘈杂的打斗声似乎都与他无关。女人认真爽朗的声音在外面响着,“快,来几个人随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影卫。”
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该死的清风派,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竟敢拐我阁这么多男子,给我烧了!”
说罢,她直接就掀开了这辆马车的帘子。有些错愕,然后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在里面,吵到你了吧。”
乔木摇了摇头,依旧没有任何神态。女人爽快一笑,“我叫黎锦。”
乔木呆呆的看着她,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尽管这人将他救出,但谁又知道面对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乔木苍白的笑了笑,扯破了那干涸的唇,鲜血流了出来,苍白的人身上多了血色,像一碰就会破碎的瓷娃娃。
“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他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竟是如此的难听。
“我希望你好好的。”黎锦将头探到外面,让人给她拿了一个水袋,扔在了他身上,“喝吧。”
然后撩起帘子跳了下去,坐在了后头的白色马匹上,那是她的坐骑。她慢悠悠的骑着马走到了马车的一侧,像是陪同里面的人一般。
马车里的乔木浑然不知,他颤巍巍的手拿起水袋还在犹豫,喉头滚动了一下,对水的渴望这时是到达了极点。
他打开塞子,拼命往那干如裂土的喉咙里浇灌,大口大口吞咽着,喝完还在喘着气。
喝完水没过多久他逐渐感到眼皮沉重,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外面传来林中特别的鸟叫声,以及篝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熙熙攘攘的唠嗑声。
“咱们这次可算把影卫都救出来了,这次如果不是趁清风派的门主外出,估计也没有这么顺利。”
“那是,我们可是盯这清风派好久了呢。”一人回应。
“你还别说阁主还真厉害,仅上任一年就把阁内打理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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