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宴神色沉静地降下车窗,望着披着大衣,依旧掩不住羸弱纤细身段的女人正快步走向路边工作室的身影。
冷冽到刺骨的夜风顿时盈满整个车厢。
江秘书冻得打哆嗦,小心翼翼提醒道:
“容总?”
“您不去哄哄太太?”
容怀宴升上车窗,往椅背一靠,如玉般温润的语调此时仿佛被夜风冰冷,透着几分寡淡:
“谁哄我。”
江秘书:“……”
他竟无言以对。
容总这样不怜香惜玉的性子,也幸亏有娃娃亲,不然岂不是要孤寡一辈子。
不过就太太这说翻脸就翻脸的野性子。
江秘书忧心忡忡,恐怕自家容总很快又会恢复单身。
容怀宴没喊开车,司机也不敢动,与江秘书眼观鼻鼻观心,等候容总命令。
容怀宴想到方才出‘今夜白’大门时,顾星檀被冻得小脸发白的模样,清隽眉心微折,长指轻按了下:
罢了。
“江秘书,她衣服落下了,送过去。”
站在车门外的江秘书,抱着那件所谓太太落下的‘容总的黑色大衣’,快步冲向即将隐于街尾的身影。
接下来两天,顾星檀一直在工作室加班,研究如何在没有材料的情况下,将破损的画芯修复完整。
她记得之前有书曾记载过‘抽丝剥茧’之法。
把原有的绢丝,慢慢抽调,虽然会变得稀薄,但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法子。
可惜,又失败了。
顾星檀摘下压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仰头躺在宽大的椅子上,眼镜链在指间缠绕了两圈,眼睛因为过度疲劳,有点酸涩地轻眨了好几下。
这时,余光不经意扫到门口衣架上挂着那件不合尺寸的黑色大衣。
眼看着研究没成功,顾星檀开始后悔。
当时应该厚脸皮一点。
嗯——
谁让她脸皮又嫩又薄,怪谁。
顾星檀休息了半晌,望着摊开在桌上的《春宫秘戏图》,破损毫无进展,懒懒地站起身,去泡了杯咖啡,打算认命,继续磨。
倚在墙壁上等咖啡泡好期间,她打开了震动几下的手机。
是正在各个造纸厂寻适合修复用纸的南稚。
又发来一条‘失败’消息。
幽幽叹了声。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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