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慈对这场戏很忐忑,一来是这种戏份当着几十号工作人员的面演出来有点羞耻,二来因为她的对手戏演员是贺禹。
自从上次贺禹聊骚不成,两人私下里完全没有交流,在不得不拍对手戏的时候也是相看两相厌,尽了该尽的表演义务之后,鄢慈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
她换上一件月白色的旗袍,片场中央是一张西式的豪华大床。床的四角都雕着精美的花纹,层层纱帐铺散飘扬。
浮萍提着秀满珍珠的手袋,背对着周少霆站在窗前,外面是周家排场阔气的花园。
假山石立,流水淙淙。
周少霆看着她浸染在暮光下的玲珑曲线,神色复杂。半晌,他哑着嗓子开口:“我凭什么帮他?”
正值军阀混战的烽火乱世,前线战事吃紧,由于军需储备不足,李成则的军队节节败退,犹如困兽、独力难支。
周家是冀城的大户,也是在冀商协会的会长,由周少霆出面,带头募粮,可解军队的燃眉之急。
浮萍葱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包的圆环小柄,她细微的动作一丝不漏都被周少霆看在眼里。
“你委身于他,他却转身娶了别的女人。你盼我帮他,但你在司令府那些困苦时日,他半点想过你?我凭什么帮他?因为他是你的丈夫?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
浮萍声音清冷:“因为他是冀城的司令,因为冀城是北平最后一块屏障,因为北平一旦失守,则山河破碎,国将不国。”
周少霆蹙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责,肉食者谋之。你口口声声国将不国,可这泱泱大国,只要不姓英姓德,就算姓孙、姓袁又或是姓爱新觉罗,跟我有何关系,跟你有何关系?”
“哦。”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意,语气嘲讽,“我倒是忘了,若这国姓的是爱新觉罗,你可还是京城大院里的汉人格格。”
浮萍心里明白周少霆那有仇必报的睚眦心思。李成则把她抢走,他今日定不会帮忙。浮萍也沉下脸,不卑不亢,抑扬顿挫道:“商人重利轻别离,你既是个大商人,轻视的东西自然也比别人多上许多。若国家在你眼里这样轻若无物,那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
周少霆恨死了她这倔强的脾气和高傲的性子,他并非不能出手相助,比起侃侃而谈的家国大义,他想要的不过是浮萍一句软话。
他握紧拳头,眼神下瞄,顺着旗袍的边沿透进了裙底风光。
浮萍转身欲走,被他一把抱住丢在床上。
……
贺禹压上来的时候,鄢慈心里的感受只能用吃了屎那样的恶心来形容。他身上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凑近了几乎顶得她喘不过气。
“周少霆!”
周少霆气急反笑:“但你宁浮萍在我眼里不是轻若无物,不如用你来跟我换粮?你留一天,我送李成则十万斤粮食。”
贺禹说完,开始照着剧本撕她的衣服。
鄢慈心里吐槽:方煜这写的都是什么玛丽苏!十万斤!宁浮萍也太值钱了吧?正胡思乱想,忽然觉得贺禹不太对劲。
她穿的衣服是剧组特制的,手臂连接着肩膀的地方很容易扯破。在她白莹圆润的肩头露出来的那一刻,她直觉到贺禹起反应了。
拍激情戏的时候男演员有特殊的反应很正常。但这不是激情戏,只是点到为止的触碰罢了。
想来贺禹也不是真的同性恋,为了上位不惜被老男人包养。大概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他不知道是无意识还是故意的,下身动了动,在她腿上蹭。
鄢慈脸色一变,她张口:“你……”
刚要说话被贺禹捂住了嘴。
捂嘴是剧本里原有的情节,在工作人员看来,贺禹只是按照剧本表演,鄢慈也只是按照剧本反抗。因此大家没说什么,都只是悄悄看,等着导演喊CUT。
宋导盯着机器,小声道:“鄢鄢现在的情绪和动作很到位。”
开始鄢慈以为贺禹是无意识的,但随后她就不那么想了。
贺禹的手在两人身体挡住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开始不安分起来,从裙底探了进去,摸了一下她的腿根。
鄢慈眼睛瞬间怒睁,想动却被贺禹死死压着。不论人品怎么败坏,上位手段多么卑劣,贺禹男人的身体素质和机能倒不是假的。
鄢慈动不了,只能眼神看向导演,可导演不明白状况,用手示意一下,表示继续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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