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随即有人叫了几声“江导”,江朗应了一声“马上就来”,很快转过来对李杨骁说,“你现在预想未来三年的事情,也会不一样的。好了,导演叫我过去,我得先挂了。”
“噢,好,”李杨骁应道,又在江朗挂电话前紧赶着补了一句,“对了江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吧。”
那边像是思忖了几秒,很快说:“等下周吧,下周我用那个号码给你回电话,这几天在国外拍戏,很快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李杨骁还在想那声“江导”,听江朗的意思,他并不是剧组的总导演,可能是分场导演,但那已经很不错了。
做导演、组织起一个剧组、拉到各方投资、把自己喜欢的故事呈现在大银幕上……如若没有亲身经历过,局外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个过程有多么庞杂和繁琐。而当年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赤手空拳又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就此踏上了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电影路,却根本没想到前方荆棘遍地、豺狼环伺。
李杨骁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虽然这通电话他们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却又好像足够了——江朗在跟组,他还在拍电影,他恭喜了自己,他们还触碰到了过去,对于一通电话来说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交给之后的见面吧。
“打完了?”
迟明尧问。
“嗯,”李杨骁转头看他,笑着问,“几分钟?”
“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吧。”
“那如果超过这个范围怎么办?”
“你说呢?”
迟明尧威胁似的拍了拍他的脸,“一会儿绷带就拆了,以后就超一分钟我们就做……”
“走走走快起来,”李杨骁眼瞅着苗头不对,赶紧站起身打断最近明显欲求不满的迟明尧,拉着他朝门口走,正色道,“年纪轻轻小心纵欲过度……”
迟明尧被他拉着往前走,嘴里一本正经纠正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怎么会纵欲过度。”
坐到车上,迟明尧想起刚刚打电话那茬,眯了眯眼睛问李杨骁:“江朗说我不像你喜欢的类型?”
李杨骁开着车,本能地察觉到这是一道送命题,在求生欲望的强烈驱使之下,他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轮答案,讪笑道:“三年前的择偶标准当然跟现在不一样……”
迟明尧接着问:“所以三年前遇到我,你就不会喜欢我了是不是?”
李杨骁觉得自己这车已然开到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坠落万丈,他急中生智地化被动为主动,反问道:“三年前你遇到我就一定会喜欢我?”
迟明尧泰然自若地答:“那是当然。”
“哦,”李杨骁也镇静下来,淡定地反击道,“之前总摆一张臭脸折磨我,把我扛下山,还说什么20万睡一次的人,看上去还真是很喜欢我。”
迟明尧这次倒是毫无愧意地回嘴道:“这还不叫喜欢?换别人的话,倒贴20万我也不睡。”
这话听上去强词夺理还自负得要命,但李杨骁竟冷不防被甜到了。
当天晚上,李杨骁用两根手指抬着迟明尧的下巴装大爷,调戏道:“小爷想20万睡你一次,干不干?”
但迟明尧很快就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强撩不成反被上”,拆了绷带的迟明尧撒了欢儿地在李杨骁身上释放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他把李杨骁托起来抵到浴室的墙上,一次又一次地贯穿他。李杨骁除了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片,全身都无处着力,只能紧紧地攀着迟明尧,过于强烈的快感自下而上地直直冲向大脑,让他忍不住呻吟着讨饶。
因为顾忌迟明尧刚刚痊愈的胳膊再次受伤,他一遍遍咬着迟明尧的耳骨,跟他说去床上,但迟明尧却偏偏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抱着他边走边做,几乎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个遍,用实际行动向李杨骁展示了什么叫“指东打西”。
他肆无忌惮地耍无赖,让李杨骁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迟明尧才肯消停下来,他把李杨骁放到床上,钻进被窝亲吻他汗津津的肩膀,又把他翻过身来,拨弄他濡湿的睫毛。李杨骁闭着眼睛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齿,凑过去摸索着亲他的鼻尖和嘴唇。
温存了一会儿,迟明尧把目光落到李杨骁的脸上,说:“哪天你有时间,我们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吧。”
李杨骁交错在一起的睫毛上下颤了颤,过了几秒才缓缓分开,他睁开眼睛看着迟明尧,微哑着嗓音问:“你是在邀请我正式开启同居生活吗?”
为了照顾骨折的迟明尧,这些日子李杨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家里,但偶尔跑完通告,他也会回到自己的那个小屋。下午陪迟明尧拆完绷带,李杨骁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很想主动问迟明尧要不要考虑同居,但一想既然是自己搬到迟明尧家里住,这个邀请似乎由迟明尧来提更合适一点——迟家二少爷娇生惯养,想来也不愿意屈居在自己那个小房子里。他想到迟明尧会提,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嗯,正式同居,”迟明尧笑了笑,说,“同意吗?”
李杨骁与他对视,说:“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他闭上眼睛,像是真的要大动干戈地思虑一番。
“要考虑多久?”
迟明尧的语气里立刻多了一丝不满,“不准恃宠而骄。”
李杨骁没有立刻接话,大概过了几秒钟,他的嘴角先翘起来,然后睁开那双笑得微眯起来的眼睛,说:“考虑好了。”
这结果不言而喻,迟明尧开心地抱着他亲了又亲,却还是明知故问道:“考虑的结果是?”
李杨骁的脸颊贴着绵软的枕头,重重点了两下头,泛着水光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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