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还没回落,踏云貔貅在地上止不住地翻滚,发出濒死之前的痛击,鬼火掀翻了整个森林,喉中的尖啸足以击穿元神。
谢天行的阵法囚笼终于支撑不住,元神被强势震荡之下,吐出一口血,面若金纸,从空中狼狈坠下,被明然掷出一把剑,透过衣领把他钉在了树上。
谢天行狼狈地看着自己的衣领,吊在树上哭笑不得。
趁着声浪掀翻众人,踏云貔貅爆发出了临死的挣扎,瞬移神通大作,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它逃了!”
“小子,阵法功夫修炼得还不到家啊。”
易承安调侃道。
谢天行无奈拱手:“抱歉,是我的问题。”
明然收剑,对着易承安冷眼道:“让一个金丹境初期的人独自守阵,他做得已经很好了,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元婴境,竟也让貔貅在你眼皮子底下逃了。”
易承安被怼得一愣,偏过头压低了声音对谢天行道:“这位小友,眼光甚是独特。”
他瞥了眼明然:“好泼辣的小娘子啊。”
明然倒眉怒目,一张冷艳的脸煞气横生。
谢天行只得苦笑:“易前辈说笑了,我同明道友是正经的道友之谊。”
明然的脸便冷了下来,还没说话,却被祁念一打断了。
她平视着东南方:“它往那边逃了。”
明然拧着眉质疑道:“你一个瞎子怎么会知道?”
祁念一平静道:“明大小姐,瞎子也有耳朵,能听得见。”
明然不屑地切了一声。
祁念一准备去追时,却被易承安拦住了:“它受了重伤,暂时不敢兴风作浪,三城不会有危险,先去办正事吧。”
朗河嘴嗫嚅了下,没敢在此刻对易承安说,你离开之后,泠安被屠城了这种话。
“什么正事?”
一场鏖战过后,众人都十分疲惫。
朗河的伤拖不住了,被慕晚扶到一旁的树边靠着,哑声说:“你们莫不是忘了,貔貅收集了很多人修化成的魂兵,为了这些魂兵,它还专门打造了一个兵冢。”
“就在前方不远处,你们自行去取自己想要的魂兵吧,你们这群人,进无望海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拍拍慕晚的手,声音很轻:“丫头,你就在这,等等我吧。”
慕晚牙关紧咬,不忍地转过头去。
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无人敢上前。
或许,他们一开始进入无望海,为的确实是寻一把本命灵兵。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经历了亲友同门的生死别离,经历了三十天日夜不休的浴血奋战,真到了这一刻,面对着生前同样是人类的魂兵,竟然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静默之中,祁念一迈出一步。
众人看着她独行的背影,云珏忍不住道:“祁道友,当真忍心接纳魂兵?!”
祁念一脚步挺住,回身,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能?”
眨眼间,楚斯年已经走在她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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