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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说话声非常小,只有季明伦听清了。瞥他一眼,季明伦收回手臂,对江凛说:“我要睡觉,也没话跟你谈。”
在来之前,江凛做好了季明伦会生气,不搭理自己的准备,因此并未被这句话劝退,反而又叫住了那个转身的人。
“明伦,”他语气诚恳地说,“我是来道歉的。”
季明伦面朝着主卧方向,江凛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笑了一声,反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江凛嘴唇一动,还未出口的解释随即被打断了,季明伦仍旧没有回身,他用着冷淡的语气说:“要是为了一年前的事大可不必,我已经忘了。”
大步走进卧室,季明伦反手关上门,还把门锁也拧上了。
听着“咔哒”一声响,男生转头看着陷入了失神状态中的江凛,咳了一声提醒道:“那个,我送你到门口吧。”
江凛没让男生送,也没有再在这里停留,待他离去以后,男生到主卧敲门:“学长,他走了。”
房间里没人应,只有轻微的金属打火机盖被重复甩上的声音,男生犹豫了一下,走到斜对面的客房里换衣服,收拾完行李后,想跟季明伦说先走了便听到开门声。
季明伦还是刚才那副打扮,不过嘴里叼着烟,表情阴沉得有点可怕。
他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下巴点了点男生脚边的行李箱:“不是没地方睡?”
“我去找别人借住几天,”男生挠了挠头发,“学长你这不太方便,别让人家误会了。”
男生指的误会是季明伦故意揽肩的那一下。季明伦没做解释,在飘散的一阵白烟中,他对男生道:“行吧,刚才麻烦你了。”
“没事,”男生大度地笑笑,“不过他是谁啊?跟你好像很熟,怎么之前都没见过?”
抬手在男生肩上捏了一把,季明伦说:“走吧,别多事。”
男生挥了挥手,很干脆地走了。望着又安静下来的屋子,季明伦扭过头,看向沙发墙上的巨幅海浪艺术画。
江凛的眉眼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一年不见,江凛几乎没变,去了洛杉矶也没被晒黑,竟然还穿着自己送的衬衫过来。
他俩从幼儿园起就认识了,后来小学中学大学都没有分开过,彼此的成长痕迹烙印在对方生命里,可以不夸张地说一句,即便江凛闭着眼睛不吭声,季明伦也能猜到他可能在想什么,更何况是这么明白的暗示。
且不说江凛怎么会忽然回来,光是来找自己道歉这点,季明伦就想不通。
难道是过了一年,以为可以当那一晚的事没发生过,继续做朋友?
果然还是直男的思维模式。
将烟蒂捻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季明伦回到卧室套了件睡衣,去对面去敲邻居的门。等了几分钟,来开门的正是昨晚坐在他副驾驶座的长发男生,他看着对方一脸的倦容,问道:“烧退了没?”
苏砚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地摇头。季明伦走进来,用体温枪给他测了下温度,说:“换衣服,我送你去输液。”
苏砚不想动,转身就赖回沙发上躺着了,略长的刘海随着躺下的动作挡住了眼睛,只露出白净的下巴和修长的颈项。季明伦想把他拉起来,刚走过去就顿住了。
虽然苏砚和江凛长得并不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会看着苏砚想起江凛。尤其是刚才见过江凛以后,现在再看苏砚,这种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明显。
过去江凛每次胃病发作,病恹恹又不爱动的样子出现在了眼前。季明伦闭了闭眼,将不合时宜的思绪全抛到脑后,拉起苏砚说:“纪乾明天出差回来了,你要是不想他担心就换衣服去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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