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表情一松,她抬头迎上佟楒话的眼神,似乎想确认什么,而佟楒话显然也看懂了她的意思,点头说道:
“是陈迄周。”
“……”
佟楒话看阮梨的表情,瞬间便明白她对这件事不知情,于是开口解释:“陈迄周的养父在他军校毕业前去世了。”
“养父?”阮梨皱眉,眼底藏不住的诧异。
“是。”
佟楒话意味深长地看了阮梨一眼,问她:“你不知道?”
说完,佟楒话就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有问题,连忙补充道,“陈迄周是被遗弃再领养的,我以为你们高中班上的同学都会知道。”
阮梨心乱如麻,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只知道陈迄周母亲早逝,分手后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都不知情。
更何况陈迄周性子内敛,不爱说话,以前谈恋爱时就几乎很少和她分享,或者抱怨家里的事情。
印象中,阮梨见过一次陈迄周的父亲。
那是整个高中生涯,陈迄周的父亲唯一一次过来给他开家长会。
尽管已经退役,但男人背脊笔直坐姿端正,身上那股正气凛然的劲仍旧不可忽视。
父子俩对立站着时,气质如出一辙,只是长得有些不太像。
所以那天之后,班级里时不时流传着一些流言。
有说陈迄周是他妈妈出轨和另外一个男人生的,也有说陈迄周的妈妈并没有去世就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像这样编造的故事,阮梨当时听到了十几个版本。
那些流传谣言的人并不知道真实情况,也无需知道真相是什么,因为他们把编排别人当成消遣,当成枯燥生活的解闷乐趣。
真相有时候往往不重要。
能不能引人惊叹,或是发笑转身讲述给其他人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这些流言,或多或少传到了陈迄周的耳中。
阮梨记得某次体育课解散后,她不远不近地跟在陈迄周身后上楼,抵达教室门口时,他站着迟迟没进去,而里头就有人在谈论他。
那天是冬日里为数不多阳光明媚的日子,太阳光倾洒进教室里。
围着的几个男生就坐在暖阳下,他们脸上带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满是侮辱,隐约带着丝丝幸灾乐祸。
陈迄周就站在门外,他高瘦挺拔,还是穿着那身蓝白校服,拉链也还是拉到了锁骨下,眼里却没什么情绪,没觉得愤怒,只是默默地听着。
那一刻,阮梨的视线几乎无法从陈迄周身上挪开。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怜悯心,踹开教室门就对着那几个男生骂起来。
几个男生被阮梨骂,觉得失了面子,从一开始的心虚反驳到后来直接嚣张和她对骂,差点动上手。
最后还是阮梨被陈迄周拦腰拖走,这件事才结束。
那天两人上天台后,陈迄周还笑她:
“又没骂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阮梨没记错的话,当时自己回的是:“你是我同桌,骂你就等于骂我咯。”
话落,陈迄周眼神微愣,别开眼不再说话,阮梨却看见他耳根悄悄红了。
“这下就能对上了。”
听到佟楒话的声音,阮梨回过神来,她看见眼前的佟主任无奈地扬了扬唇,说:
“那件事你估计也不知道,”佟楒话话音一止,她抬眼盯着阮梨看了几秒,然后长叹一口气,“算了,这些不应该我来说,到时候让陈迄周自己告诉你吧。”
说完这句话,佟楒话便适时结束了话题,回去继续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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