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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忠伯爵爷祖上立下过汗马功劳，老爵爷虽然是袁朝的旧人，但在天晋初建时就诚心归顺，战功虽然不敌平阳王和镇北王，但人际脉络是老爵爷帮衬昭帝拉拢的，那些有着百年世家底蕴的大族，能顺利支持昭帝，都有老爵爷的功劳。不客气的说，梁国公虽然高于永忠伯爵爷，可在亲梳上，昭帝更信赖老爵爷。
圣人念及老爵爷的旧情，硬着头皮答应了。但御史台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有的圣人头疼的。
贺南嘉神色自若，心中骇动难平。这是天晋朝律法不够严谨，还遇上了仁慈爱民的昭帝。
此案若是放在后世，出了人命就是刑事案件，一旦立案绝不可能撤销的。且户部公府的人都知晓了，说明有人在背后将此事扩散出去，御史台找来指不定也是其中一环。
她问：“方大人可察觉永忠伯爵爷有什么异常？”
大理寺卿方文眉头紧锁：“他自请了解案情，就是最大的异常。”
是啊，光这点，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们要如何做？”贺南嘉不愿意纠结过程，既然进入了朝堂，就得适应里头的生存法则，她的能力足够强时，绝不会就此罢休，可如今自己都羽翼未满，务必斟酌谨慎。
大理寺卿方文叹道：“先做结案，要逼真清晰，圣人不催，就先压着。”
御史台都是刚正不阿的官员，指不定将圣人给鞭策反了水，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贺南嘉回到自己的公房，两日未露面的陆怀远来了，他脸色如常，就是挡不住星眸里的憔悴。
她径直坐到对面去，翻开温兆案的卷宗，怔怔地看着，几次提笔都不知如何写陈词。
“写不下去就我来吧。”陆怀远说这话时浑然自如，似乎料到她会不知如何落笔，说着他已伸出手。
贺南嘉的确不知如何写，本心排斥是真，不懂游戏规则也是真。
后世的影视剧中，总会刻画一些正能量却不符合现实的剧情，例如初入职场的新人，似乎拥有满腔热血的小太阳，坚守本心和原则不放，定要将真相、肮脏揭开，哪怕过程中碰的头破血流，结局都是皆大欢喜。
每每看此，她都会自我审问，自己遇上会吗？
答案是否定。
她将卷宗递给陆怀远：“陆寺丞预备如何写？”
陆怀远接过来，挑眉反问：“贺寺丞想学？”
从前这人说话时不时带刺儿，或者阴阳怪气的。这回，贺南嘉听出来他是单纯的问，可大概自己心虚，总听出些讥讽的调调，她收起心绪，点头：“多学些，没什么不好。”
陆怀远已执笔开始写，期间不带停一瞬，行云流水一口气写完，而后将卷宗又递给她。
贺南嘉看后，倒是与她之前在脑子里的草稿相差不大。
温兆是被宋陌卿所杀，而宋陌卿畏罪自缢，中间自行扩充的内容狗血酸爽，大约就是一个为爱痴心错付女子黑化的过程……
“做官没那么容易，至少比后宅难多了。”
陆怀远冷不伶仃来了这么一句话，讥讽的调调不言而喻。
贺南嘉憋了满腹的污秽浊气就没压住，她冷了脸：“本官从不觉得做官容易。”
陆怀远抬起头，视线缓缓落上那份卷宗，意味不明道：“相比之下，后宅不是更轻松？”
他始终不明白，贺南嘉为何要跟男子来争朝堂，罔顾朝纲理伦不说，还搅乱了男女分工的秩序。
这个观点好耳熟。
陆怀远的话跟后世那些让女人在家带孩子、自己出去挣钱男人如出一辙，一样的肤浅、普信。他们自觉非常牛轰轰，瞧不上在家的主妇，骨子里觉得这个家离不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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