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高朗在任时,周沉虽然也是少尹,但能做的事非常有限,时刻都要受到高朗及其党羽的钳制。
事情已经挑明,端王也就明说了。
“高朗和他背后的刑部,都是太子势力,你可知晓?”
周沉虽不用日日上朝,但朝中风向还是听说过一二。
太子早年便在刑部、户部和礼部根植过不少人手,高朗便是其一。
端王见他明了,又说:“若你只是想让高朗丢官弃爵,谪降他处,本王还可以帮你一二。可你再这么查下去,动摇的可就是太子的根基了。”
说这些话时,端王一改平日里那副闲云野鹤的模样,他看着周沉,神色异常凝重。
“你要和太子作对?”
端王重重问道。
十年前,太子之争尚未落下帷幕,端王严勐与彼时的齐王严濯二人制衡,胶着不下。
本朝皇后早年病去,唯一的嫡长子也因体弱多病去世。皇帝痛心疾首,后位自此空悬。端王的母亲是皇贵妃,位同副后。他自小虽被告知不是嫡子,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众皇子中最尊贵的那位。
不仅出身优秀,策论骑射更是佼佼者。参议国事他能滔滔不绝,深中肯綮。剿匪平乱他能临危不乱,足智多谋。
那时,二十出头的端王,目中自有星河在。
太子之位落入严濯手中后,他沉郁许久,原本支持他的朝臣皆因他受到牵连。轻则贬黜,重则杀头。
可即便如此,哪怕是被诬陷到明日便要上法场,那些耿直的朝臣们还要规劝他不可就此向严濯低头。
甚至擅自替他去做些夺嫡的事来。
端王头一次知道兄弟阋墙的滋味,亦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无辜的血肉之躯为他而死。
他向严濯低下头颅,才求得一个看似相安无事的结局。
许多年过去,他成了京中最游手好闲的王爷。精通玩乐,沉溺花鸟虫鱼。
与太子在朝中相见时,也早习惯了微微弯起腰身。
他并非全然顺从,只是不想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争端罢了。
周沉擅自调查私盐案,已然踏进了端王的红线之内。
“并非作对,只是想查出真相。”周沉这般答道,也的确是他的心声。
端王气到无言,讥笑一声,只骂,“你是属驴吗?”
周沉作揖答话,“卑职属兔。十二生肖中并没有驴,王爷怕是贵人多忘事。”
端王直气得捏起拳头,却无处使劲。
“如果王爷是来劝我的,怕是要白走这一趟了。”
周沉徐徐道,“但我想您来这里,倒也并不是为了说这些。”
端王逐渐气急败坏,狠狠讽道:“周沉,你不去当那多嘴的谏官真是浪费了人才!”
周沉八风不动,兀自道:“刑狱官们历来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当你想要调查一个人时,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是去寻找此人的敌人。他们,会是你最好的信息来源。”
周沉一顿,端王也随着他这句振聋发聩的话紧张起来。
“王爷,你今日特意前来,是作为太子曾经的敌人,来送我情报的吗?”
不。
他只是想来拦下周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想法。
可他听至此处,忽然觉得,十年前,在他自己眼中流淌着的那些闪烁星河,如今在另一个人眼中又熠熠生辉起来。
在这短短一瞬间,端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行惭秽。
他的确向太子严濯低下了头,他护住了他想保护的亲信,也护住了自己尚且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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