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且淡淡地笑了:“现在就可以。”
陈松磕头:“臣谢过圣上,太子殿下。”他再抬起头时,漠然地问道:“殿下何时要人?以何种方式?”
薄且收起笑意,冷冷地道:“就你们成亲那日吧,听说是个好日子呢,嫁衣花娇不要浪费了,把她从你陈家园子抬到我的园子即可。”
陈松:“臣与殿下一言为定。”
陈松说完最后对着已毫无知觉的皇上拜了拜。
守在门口的内侍见陈大人出来了,忙迎了上来:“小人送陈大人。”
陈松在里面根本没有看到凌大总管,他看了一眼此人后道:“恭喜公公了。”
此内侍一楞,随即反应了过来,不待他说什么,陈松已大步离开。
殿内,薄且探着皇上的鼻息,以弱到不能再弱,看来是没有两天好活了。在皇上第一次醒来时,对他的行为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薄且对此同样不解,他的父皇是基于什么会认为他不会恨,只会感恩戴德呢?
不提他在王府过的日子,他亲生母亲也不过是一个牺牲品,待没用时,连命都不曾想过给她留。两个孕妇一对孩子,怎么就那么寸,一个失了孩子一个失了母亲,结果还是那么地“尽如人意”。
太后与皇上哪来的脸会觉得他会真心地孝敬他们,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让他登上权力的最高峰,从此再不用对着所有人笑,掩盖着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
薄且撤回探鼻息的手,然后道:“去吧,做事去吧。”
阴影中,阿感道:“是。”
薄且又道:“还得麻烦各位太医再呆些时候,不过看父皇这意思也快了,各位稍安勿躁。”
没有人敢言声儿,只听到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薄且也不需要他们的回应,他走到桌案前,回想着刚才给陈松所书的暗旨,实觉是在浪费时间。
他写得毫不走心,他相信对方也一样。陈松必生所求的东西如今递到了他的手里,他看似激动地阅着小心地收起来,但薄且心里满是不屑,无论陈松做到何种地步,他也不会信他。
薄且估算最晚明日就会有消息传来,证实他的想法。
陈松出宫后没有回陈府,他去了都城府找到了柳侍令。
柳侍令看到不该此时过来的陈松,他问:“大人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成婚前不过来了吗。”
陈松对他低语道:“你随我来。”
柳侍令看得出陈大人面色不是一般的严肃,他被感染着也紧张了起来,一语不发地随陈松进到了屋内。
一进去,陈松邀他坐下,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陈松曾品调过柳蔚这个人,他在侍令这个位置上迎来送往过不少都尹,但无论那些人是正常调职还是被朝廷查办,柳蔚的侍令之位坐得稳稳的。
这绝不是一句圆滑世故就能解释的,他的底线与人品一定在其中起到了绝对性的作用。
在陈松的心里,他对柳侍令这人的印象不错,若是让他给这位下属写评价,应该会很高。是以,他环顾四周,唯一可信可用之人只有柳侍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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