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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年直言直语，“我说你也是，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以前那抓人，把人告上法庭，告到坐牢的胆子呢？被狗吃了？”
冯甜甜眼看着于小小在他的呵斥下，脸色都变了，她忙拉了拉李景年，“你别这么凶。”
李景年抿抿嘴，心想，他这不实话实说嘛。
但冯甜甜都说他了，他便也只能缓了缓语气，尽量温和道：“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怕他们，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在村里关了一辈子，没准长这么大，互联网都没玩透呢，可你不一样啊，你读过书，受过高等教育，真要对付他们，你方法、渠道多得是！”
于小小满脸羞愧，声音微弱，“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我想了法子对付他们又有什么用？只会遭到他们变本加厉的报复。”
“替我做主的人，完事儿了就离开村子了，而我却日复一日的在这里，我除了忍气吞声，保全自己外，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听了这话，李景年一声嗤笑，“保全自己？你看看你这腿，都骨折了！这叫保全自己吗？你忍气吞声，他们就蹬鼻子上脸！”
“要我看，他们报复你，你就报复回去，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惹！否则他们今天敢把你撞得骨折，明天就敢把你家烧了，你是不是非得风餐露宿当乞丐你才开心啊？”
冯甜甜拉他，“你别凶！”
李景年：“……”
默默闭了嘴，气呼呼撇开头，不吭声。
周幸晚看了眼表情复杂的于小小，道：“于大姐，我能理解你，明明没有错，却坐了牢，因为前科，找不到工作，在那个所有人都指责你，否认你的大环境下，你会自我怀疑，失去自信，变得不敢反抗。”
于小小瞳孔倏地放大。
有一种终于有人读懂她心里想法的激动。
周幸晚说着，她紧紧握住于小小发凉、颤抖的手，看着于小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是于大姐，你没有错，这不是安慰，也不是鼓励，这就是事实！即便当初的法律没有认定，但这就是事实！”
“你是这个事实的唯一证明人，如果连你都默默承受了他人对你的人格羞辱和欺凌，那你就会带着假象的污点永远被人诟病，你的孩子也会被贴上不好的标签，何大哥对你的爱和维护都会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于小小猩红着眼，眼里都是强忍的泪。
她浑身都在抖，手脚是冰冷的，可早已冷却的心，此刻却好像活了过来，有了温度，开始发热，发烫。
她不明白，曾经那个自由、勇敢的自己，去哪里了？
她不理解，如今这个懦弱、胆小的女人又是谁？
她缩在壳里太久了。
何德年还在的时候，爱她，护她，就像是一个拿着武器，保卫她，保卫她身上这层壳的王子。
可周幸晚，却是直接一拳砸到了她的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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