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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杪原想客气,可想起自己其实是客栈里的客人,又说了声谢谢,在其中一张餐桌旁坐了下来,等候他的早餐。
“张叔呢?”邱杪端起那碗白粥,喝了一口后问。
周姨继续坐在门边的板凳旁掰玉米,“去县城拉客了。他白天不在客栈里的,都是去县城拉点客。就我在家里。”
原来张叔顺便还做拉客的生意,邱杪看着冷冷清清的客栈,好奇问,“往年什么时候客人最多呢?”
“春天和夏天吧,漫山遍野都绿油油的时候人多。”周姨说完,向他说了一遍寨子里怎么走,还有哪里值得看一看。
邱杪本是奔着风雨桥来的,听到她说还有鼓楼,也提起兴趣想去看看。吃过早餐,他也不耽误,接着就要出门。
周姨看他孤身一人,建议他等周弋起床以后一起出去。不过说完她脸上也露出迷惑的表情,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他很能睡。”
闻言邱杪忍住笑,并不介意,“没关系,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寨子不大,迷不了路。”
走出客栈,邱杪才发现整个侗寨都被雨水冲洗的十分洁净。芳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当中,粗糙的石板路旁黄土还没来得及变干,仍然挥发着泥土特有的朴实气味。
家家户户都趁着新阳将衣服和谷物拿出来晒,邱杪边走边看,这才发觉原来寨子里有那么多农家客栈,但商店很少。
比起乔映洲开客栈的那个古镇,这里仿佛见不到任何商业化的气息。住在这里的人似乎都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至于客栈生意不过是一种外快的来源,显得十分不上心。
邱杪在寨子里随意转了一会儿,见到了在乡间跑窜的田园犬,还有没上学的小孩儿。在这样静谧、悠闲的环境当中,人也跟着渐渐安逸下来,好像没什么事情值得操心了。
溪河旁一小片、一小片的稻田里已经插上了鲜嫩的水稻,绿葱葱的嫩苗在泥和水之间冒头,被阳光照耀出充满生命力的颜色。岸边有穿着民族服装的几个妇人正在洗衣服,有人还用手工编织刺绣的背带背着小娃娃,洗着衣服,不忘谈笑风生。
邱杪路过时远远看了看,发现自己听不懂她们所说的话。他顺着木桥往之前经过的那座木石结构桥上走,快走上桥时,在底下观察了一番桥墩和桥身之间的连接部件设计。
忽然,几个孩童从他的身后嘻嘻哈哈地跑过,差点撞着他。他吃惊地看着他们追逐着跑上桥廊,在里面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掩护,用木头雕刻的机关枪噼里啪啦地打起仗来。
桥梁很长,上面还是分散着坐着一些售卖手工艺品的妇人,她们一边做女红、一边卖,身上用的蓝染布包也是摊子上所摆放的那些样式。
邱杪走累了,来到一位老婆婆的摊位前蹲下,拿起她摆卖的几个布包来看。蜡染的粗糙布料上绣着配色充满民族气息的棱形图案,还有简单的祝福话语,一看就是旅游纪念品。
他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正好迎见老婆婆望向自己的眼睛。她冲他慈祥地微笑,也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做她手中的女红——在一张黑布背带上面绣吉祥的图案。
“这个多少钱?”邱杪问。
老婆婆又看看他,还是挂着和蔼慈祥的面容,仿佛没有听懂邱杪所说的话。
他有些尴尬,不知为何觉得就这么把东西放下来走开不太好,又问了一次,“婆婆,这个怎么卖?”
老婆婆用针挠挠花白的头发,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说,“十块。”
这价钱在邱杪看来是贵了,可他想到旅游区卖的东西价钱向来不合理,也不觉得奇怪。他仔细看了看手中这个单层蜡染布缝制的布包,隐约觉得这个包的本钱连三元都不到。
“婆婆,这个是您做的吗?”邱杪恐她听不清楚,又放慢语速问了一遍,“是您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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