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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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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剑铮铮将七枚铁蒺藜尽数弹飞，绝燕踏过那女人的尸体，尸体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踏过一只破碎的灯笼。暮桑齐愕然。还以为马蹄会将那个女人的尸身踏烂。却见那个女人的尸体像破布一样裂开，滚出两颗球。那婴儿身上的皮肤也随之裂开来，露出一张干瘦丑陋的险。暮桑齐骇得打了个冷颤，才发现那并不是个婴儿，连同那个女人一起，他们是三个身材矮小的侏儒，穿着像是神庙里那些小鬼一样的花衣服，手舞足蹈。虽然动作滑稽可笑，出手又快又狠却又叫人笑不出来。伪装婴儿那个最擅暗器，拍手之间银光漫天，装扮成女人的两个，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像只蝙蝠，蝠翼上遍布莹绿色的细针。另一个，则团成球，在地上疾速旋转来回辗压。所到之后，青石也成齑粉。

司马空一手找着呆若木鸡的热力依，一手挥舞着手里的羊皮酒壶，长索轻弹，每一记去如流星。只一根绳一只酒壶，舞起来呼呼生风，像是在自己身边布下一副铜墙铁壁，叫人一时难以攻破。几个侏儒已经知道这两人不好对付，使出浑身解数。晏敏的剑在空中划出无数银线，如波如练，又如暴雨梨花。

暮桑齐怔忡地看着这场高手之间的较量。以二敌三，人数那些侏儒占优，身后却讨不到任何便宜。司马空和晏敏一个用的细剑另一个只是一只酒壶，看似各自攻守，实则又相互呼应。携手在一起，将周遭的空气挤压成厚重一团，将那三只侏儒控制在自己武器所能到的范围内，不让他们有任何逾越的机会。这种无形压力，就连旁观的暮桑齐也忍不住觉得难以呼吸。一早听闻纳木尔是大国师扎哈力的弟子。这样看，恐怕也只有大国师那样的高手才能跟他对阵了。

五人激战正酣，一道光出现在暮桑齐面前。暮桑齐大惊失色，眼前的血色突然弥漫开，血液溅到她脸上。她惊叫一声，回过神看到还有第四个侏儒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的铁勾在她脖颈前嘎然而停，丑陋的脸上凝着古怪的笑容。笑容骤然一分为二，身体裂为两半，白的红的混在一起淌得满地都是。暮桑齐半张着嘴，看到站在那侏儒身后的晏敏挥舞着手里的剑，又倏然抛出。细剑刺穿那个颇会使喑器的侏儒的侧颈，将他钉在树上。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的景像，抬起头看着晏敏。他的衣服还是雪白的，全身没有沾染到一点血腥，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他拔回树上的剑，利落地抖干剑身的血珠，将剑收回他的伞里。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莫名的叫人发冷。从没见一个人杀人杀得如此干净利落气定神闲，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戾气。这个人，是地狱里来的么？

四去其二，另两个有些乱了心神。司马空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两人解决，放下热力依，司马空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热力依吐出一口黄水。司马空去那几个侏儒的尸体上探摸，摸到一只青瓷药瓶，倒出几颗刃药闻了闻，塞了一颗进热力依的嘴里，又递给暮桑齐一颗。暮桑齐吞了解药，身体终于可以活动。落雾散去，暮桑齐嘘气。毒气散在雾里，难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化么时候中的毒。若不是纳木尔和晏敏，自己只怕已经跟热力依一起交待在这里，

热力依回过神，蓦然看到地上的几具死状可怖的尸体，惊叫一声昏倒在可马空怀里。

司马空将她交给暮桑齐，暮桑齐抱着热力依单膝跪地，“请恕卑职无能。”

“没事就好。”司马空笑了一声，“既然对方是明渊的高手，中招也不奇怪。”

“谢殿下。”暮桑齐才说完，便见司马空径直走到晏敏面前扶着肩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怎么样？”

“这剑虽然有些年不用，锋利依旧。”晏敏的唇角衔起一丝笑，暮桑齐看在眼里，想着他方才杀人时的表情同现在也并没什么分别，不由得打了个寒噪。

“这四个人……应该是北门四丑？”司马空回头看着方才解决掉的四人。

“想必是。”晏敏点头，“本是戏班里的丑角，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一身邪派功夫，便专在江湖中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剥下整张人皮披在身上，辅以缩骨头伪装自己。曾有不少人吃了他们的暗亏。六扇门曾追捕过他们，却屡屡失手。后来听说被一个江湖组织追杀，销声匿迹也有些年头。原来是躲在明渊。”

“整张人皮……”暮桑齐听着他们的谈话，回头去看之前那个女人的身体。地上的人皮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仍像个长相怪异的女人，叫人毛骨悚然。

司马空捂着晏敏冰冷的手，指尖从他脸颊上掠过。晏敏凝眉将手从他手中抽回。司马空这才回头留意到暮桑齐诧异的目光。看到在她手中昏睡的热力依，司马空又将她从暮桑齐手里接了过来。一路风餐露宿，又屡受惊吓，热力依的脸色很不好。但她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也不知道在她离开斯兰之前，身为斯兰王的哥哥跟她说过些什么。一个弱国总喜欢将举国重任压在一个女子瘦弱的肩膀上。当年郢国的锦城公主和现时的热力依都是一样的。母亲当年十六岁，而热力依，才十一岁。

“不过是个孩子，何以劳西戎人这么看重。”司马空轻叹。

晏敏拿着药膏抹在绝燕的眼睛四周，“杀了三个都只是替身，高手还折了不少。这让西戎新王和明渊杀手的面子往哪儿搁？”

司马空苦笑一声，“还是图雅通透。”

图雅……

暮桑齐的心里打过一阵雨点鼓。一直就觉得纳木尔和晏敏的举止过于亲密，想不到他们之间的称呼更加亲密。在斯兰已婚夫妇才互称图雅巴赞，两个男子……，纳木尔跟这个汉人……中原已经颇多怪异了，想不到还有更怪异的事……

暮桑齐院看着晏敏和司马空，想到很久之前曾听说过金赞国的国王被一个男子诱惑，迷失心智。纳木尔一直不回斯兰，莫非也是……

她细细想了几个来回，不由得皱起眉头对两人心怀戒备。

“走吧。”晏敏拍拍绝燕，跳上马背。

“明渊已经来了，往后来的人定然不会少了。”司马空将昏睡的热力依放到自己面前。

“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走？”

“不如直走，反正直走横走已经没有区别。”

“可是……”暮桑齐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想说些什么。细想之下，自己对中原并不了解，也只能听他们的。虽然这两人怪异，但对热力依的保护应该不会有差吧。眼下也只能信他们。

第81章番外五

暖意融融的杏花春雨阁里温着一壶酒，温酒的炉子边，一位穿着湖蓝色锦泡的公子伸着莹白如玉的双手在炉火上翻烤。窗明几净，活色生香。罗九看着他优雅的手势，只能想到“美人如画”这四个字。饶是如此，对待这位锦袍公子，却不敢有半分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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