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翘蹙眉,只淡淡的看着叔叔:“你堂堂国民ZF的官员,眼下大敌当前,你把家小都送走,你不怕诟病于人?”
“我是替你着想,”冯县长扶着打结的额头,“你父母只有你这一点骨血,托付给我。我这么些年诚惶诚恐,生怕你出点茬子。什么事也都由着你的性子。打仗……真不是说笑……”
冯英翘三缄其口,打定主意,不管冯县长怎么劝都不走。
冯县长看她那倔强的神情无奈,“你就别指望启俊了……,那已经是废人一个……”
冯英翘腾得站起来,“你送婶婶和弟弟们走好了,我不走。杀了我也不走。”
“你……”冯县长气结的看着冯英翘,冯英翘走到客厅,就见管家领着两个穿着军装的人进来。管家对着她鞠了个躬,“这二位说是找小姐您的。”
“陆团长请冯小姐去沈府一趟。”两人打了个立正。
“稍等。”冯英翘睨了他们一眼上楼提了自己的药箱跟着那两人去了。冯县长看着冯英翘的背影,蹙着眉指使冯夫人把家里的东西赶紧收拾收拾。
沈启俊的屋子里暖烘烘的,他坐在炭盆边,腿上搭了条毯子翻着手里的书,远远的看着跟瓷画儿似的。冯英翘走到他跟前,把药箱放下。沈启俊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书,“你来了。”
“来了。”冯英翘点了一下头,“怎么样?”
“那样吧。”沈启俊抬眼,眼珠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生气。冯英翘幽幽泛起一丝心痛,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低烧,拿出体温计递给他,他含在嘴里又拿起书来。
陆天赐推开门,一手捂着胸口从外头进来。看到冯英翘,哂笑一声,“冯医生也在。”
冯英翘懒得搭理他,沈启俊也没抬眼。陆天赐深吸了口气,眉心微微蹙。屋子里暖虽暖,却是有点闷。以往总没这种感觉。怕是深宅大院住久了,这身子住得娇贵了……陆天赐回头又看了看沈启俊,走到他跟前拿走他手里的书,旁若无人的揪着他的头发在他脸上亲了亲,双手捧着他的脸:“怎么还这么凉?”
沈启俊想掰开他的手,掰不动。闭起眼睛,又露出悉听尊便的神情。陆天赐瘪瘪嘴拔下他嘴里的体温计:“37度。”
冯英翘夺过休温计看了一眼:“我再给了开点药吧。”
“嗯,”沈启俊点头。
冯英翘拿出药箱里的一个棕色药瓶倒了几颗用纸片包好,“跟以前一样的用法。”
“嗯。”沈启俊把药捏在手里。
“我走了。”冯英翘起身。
陆天赐站起身嬉皮笑脸,“不多坐会儿?”
冯英翘提起药箱走出沈启俊的屋子。沈启俊看着手里的药,微微的点呆。陆天赐一把拿了去。沈启俊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来,喝道:“还给我!”
“是药三分毒,不要过份依赖。”陆天赐笑看着他。
沈启俊抓着他的手,把药抢回来,冷笑:“比药更毒的都吃了,还怕这?”
陆天赐耸眉,伸手捏着沈启俊因为刚才的激动而略泛起一点血色的脸。果然是脸上有些血色要好看很多。就像夜里被情欲左右时,脸上泛起的红色。若不是现在胸口一阵闷疼,他十分想就在这青天白日里按着他,看看少爷白天是不是也像夜里那样主动。
想到胸口的闷疼,陆天赐长舒了口气,心胸就像被人捏着,倒也不是多用力,却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旅部的军医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叫他上大医院照个爱克司光片仔细检查检查。如今这个情况,上大医院那就是一句屁话。陆天赐坐在沈启俊先前坐的椅子上,还有沈启俊留下的余温。沈启俊把药扔进了床头的书桌的抽屉里,见他坐了自己的位置,就坐在书桌边,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陆天赐眯着眼睛靠着椅背,眯着眼睛不知不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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