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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云微微一颤,连忙摇头晃去那股从台北到桃园,一路上都阴魂不散、紧紧揪住她的疑虑和恐惧。不知怎地,对于这次会面谈判她一直有种“凶多吉少”的不安和畏怯。
她怔忡地望着韩孟禹那对闪亮、而燃烧着关爱和热切的眸子,也从这份盈满深情的眸光里,读到了他那份无坚不摧的执着。
她满心的惊惧立刻被一股炽热而足以淹没掉一切的柔情取代,于是,她眨眨眼,在泪雾涌现前,对他绽出一丝勇敢而迷人夺目的微笑。
这份一笑倾城的魅力给了韩孟禹奋勇作战的信心和毅力,他立刻伸出手按电铃,并对脸色有些泛白的苏盼云露出了从然自若的笑容。
大门立刻敞开了,苏曼君那张清瘦而冷峻的脸孔也跟着出现。她的表情仍是冷冷淡淡的,对于他们携手并肩的到来,她甚至没有半丝惊讶的反应,仿佛这一切早在她的掌握和控制之中。
她那镇定冷静和胸有成竹的神态,立刻先声夺人的给了韩孟禹和苏盼云一个来势汹汹、始料不及的下马威!
苏盼云在她那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穿刺下,连忙垂下眼睑,好像做错事的小女孩一般,艰涩不安地小声解释着:
“姑姑,呃……他是……”
“他就是韩孟禹,对吧!”
苏盼云和韩孟禹立刻交换了一个惊异而充满疑问的眼神,“姑姑,你——”
苏曼君仍是一副冰冷而神闲气定的神态,“我是怎么知道的?”她冷冷地轻哼了一声,目光如炬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不是有备而来、准备跟我谈判掀牌的吗?怎么?你们是等不及了,想在门口站着谈,还是不介意入屋坐着谈?”话毕,她也不管苏盼云和韩孟禹僵硬而灰白的脸色,迳自转身入屋坐下。
苏盼云咬着唇踌躇不前楞在原地,韩孟禹在惊愕过后,立即沉着地恢复了他的应战能力,他温存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既来之,则安之,别被你姑姑的装腔作势给唬住了,只要我们坚定信心,不自乱阵脚,你姑姑也奈何不了我们的,对不对?”他顿了顿,望着苏盼云泛白无助的脸色,“怎么了?你在怕什么?她只是你姑姑,并不是万能的上帝,她无权操纵你的幸福!相信我,盼云,相爱是无罪的,你不用怕她,真的!”
苏盼云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硬生生吞下了从小就对苏曼君产生的敬畏感,迈着勇敢的步履,握着韩孟禹温暖的手心,心手相连的步入厅内,坦荡荡地迎视着苏曼君那一双充满寒光、讥刺,而令人浑身发麻的眼神。
苏曼君淡淡地眯起眼,她慢吞吞地为自己燃起了一根烟,在烟雾迷漫中,她冷冷地开口了:
“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今天心情特别好,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而返的。”
苏盼云只是咬着唇狐疑地望着苏曼君,而韩孟禹却不客气的单刀直入了。
“我父母并不是害死盼云父母的凶手,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蓄意安排的谎言,对不对?”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信口捏造的,而且——我还可以免费奉送你们一则秘密,盼云双面娇娃的把戏会被你拆穿,也完全是我拿钱收买姜秀瑜去做的。”
这下子不仅韩孟禹为之震动变色,连苏盼云也脸色凳白了,“姑姑,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凄楚而心如刀戳的颤声问道:“为什么?”
苏曼君脸色是诡谲阴沉而多变的,她抽了一口烟,快意而又带着扭曲的心态静静欣赏着这一幕由她一手导演、策动的精彩好戏。她缓缓吐出烟雾,眼光直勾勾地绽放在韩孟禹那张写着怒意、震愕的男性脸庞上。
这孩子的确长得俊秀非凡,五官斯文古典、器宇轩昂中又不失玉树临风的书生气息。
他完全承袭了韩伯涛和汪如苹的精华,漂亮得很有气质,很有孤傲隽永的味道。
难怪,盼云会毫无选择地爱上了他,这孩子的确是罕见的人中龙凤!
想到这,她心头不自禁地闪过一阵尖锐的妒意和刺痛,积压了三十多年的怨恨和痛苦顿时自心底引爆开来,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她扭着嘴,继续登着声对韩孟禹发出致命的攻势。
“你会和盼云相爱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岂可让你们爱得如此顺畅快意,破坏了我凝聚多年的报仇心血?所以,我叫姜秀瑜去向你揭穿盼云的真面目,制造你们之间的矛盾和争执,目的是想让你尝尽爱与恨互相切割、生不如死,想爱又不能爱的痛苦与绝望的滋味,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雨过天睛,言归于好。”
愤怒和寒心紧紧揪住了韩孟禹的五脏六腑,他咬紧牙龈地寒声指责她:
“你的意思是,姜秀瑜也是你处心积虑安排的一步活棋?”
苏曼君幽冷的眼中绽出一丝得意的光采,“不错,你会对姜秀瑜由怜生爱,也是我在背后一手精心策划的,我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颇富侠义心肠的人,所以,我故意教她多服几颗安眠药,佯装厌世自杀住进你的医院,再教她编几则可怜又赚人热泪的故事来哄骗你那泛滥的同情心,让你对她由怜惜、同情、鼓舞而产生感情,就像三年前在台东山区义诊时,你曾因为同情和正义感,不畏任何困难地伸出援手拯救那个山地姑娘兰若一样。你的个性、你的一切行动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连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会相爱也全在我的全盘控制之内,我故意对盼云按兵不动,目的是要她放手冲破心防,毫无顾忌去爱你,这样,你们愈相爱,你和盼云之间的纠葛就会愈深刻愈尖锐,然后我只要轻轻一扯动绑在你们身上的那个无形的枷锁,就可以把你们置身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折磨、煎熬,让你们尝尝身在炼狱里那种椎心刺骨的感受——”
韩孟禹和苏盼云双双被她那一番怨毒而其心可居的话给抽得忽冷忽热,猛打寒颤。韩孟禹更是听得怒火冲冠,脸色发青,他不肯置信的怒视着她,从齿缝中迸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心血来对付我?甚至不惜把你辛苦抚养长大的盼云也拿来做牺牲品,你的目的何在?为了打击我这个与你素昧平生的人,值得你花费这么大的成本吗?”
“这——要怪也只能怪你投错了胎?谁教你是韩伯涛和汪如苹的独生子呢?”苏曼君面色深沉的说。
“我爸妈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耍这么阴险狠恶的手段来打击我们!”韩孟禹面罩寒霜的质问她。
苏曼君冷笑一下,“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如果想知道原困,我建议你最好去问你父母。”
“问我父母?”韩孟禹火冒三丈的重哼一声,寒光迸射地紧逼向她,被她一连串阴毒的诡计弄得怒火中烧,理智和耐性早就溃决了。他不顾麻盼云含泪祈求的目光,光火的大声吼着:“我不必回去问他们,就可以知道原因。其实你跟我父母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只是,你是一个心胸狭隘又善妒自私的女人,你恨我父亲,大概也只是因为他冷落了你的一颗寂寞芳心,而爱上我母亲,而你对我母亲深刻而莫名其妙的怨恨也只是出于嫉妒而已。因为,你受不了,你偏激阴狠,你得不到的也不容许他们拥有,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绞尽脑汁地步步为营,目的只是为了破坏、打击,出出你的怨气而已,我说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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