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已经全收走了,还让那几个学生待在家不许出门,但难保他们手里有备份。东西没到纪检手上,我找人拿回来了,网上我也叫人盯着,几家媒体都打好招呼,就怕他们找了其他渠道突然发出来,或者实名举报。”
“再让人和他们好好聊聊。”赵梦令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让那些小孩再好好想想,学还上不上了,以后还想不想念大学,父母工作辛苦,让他们别添乱。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勤务员走了,赵梦令独自在书桌前坐了很久。第二天天还未亮,牧知野就被叫起来,不是去学校,而是母亲有话与他说。
他迷迷糊糊洗漱完,莫名其妙来到母亲的书房。然而一进门见到母亲严肃的脸色,他就下意识清醒了几分,生出几分怯意来。
自从母亲将他单独带在身边,他隐隐感到母亲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宠爱。从前母亲从来不对他摆脸色,尽管母亲非常忙碌,常常不在家,但对他的要求几乎百依百顺,而这一份温柔在整个牧家独属于他,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超越他在母亲心中的地位。
他不知母亲微妙的态度变化从何而来,挺郁闷地问:“妈,怎么了?”
赵梦令近一夜未眠,却仍在洗漱后穿戴整齐,短发梳得整齐,化了淡淡的妆容。她平静道:“从前在裕市与何诚那小子厮混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好事,说来和妈妈听听。”
牧知野愣一下,恼火道:“我没有和他厮混,是他总缠着我!”
“我教过你很多次了,人际关系的质量至关重要,应该是由你来主宰周围人的行动,而不是被任何一个人牵着鼻子走。”
“我才没有被谁牵着鼻子走,我只听你和哥哥们的话。”牧知野不高兴道:“我也不想主宰谁,我又不是你。”
赵梦令忽然问:“有人告诉我,何诚曾经强暴过学校的女生,小野,你知道这件事吗?”
牧知野霍地脸色一变,这片刻的犹豫让赵梦令瞬间掌握了答案,她简直要勃然大怒:“你亲眼见过,还是参与了?!”
“我没有参与!”牧知野涨红了脸:“妈妈,是谁告诉你的!”
“你连对妈妈都不肯说实话吗?你就一定要妈妈对你失望吗!”
“我真的没有参与!我就是,就是......”牧知野烦躁又慌乱,“我就是看见了!他要在我面前炫耀,我也不想听,我觉得恶心,但是他说很多人都这样玩,还说什么很新鲜,让我见识一下......”
赵梦令脸色铁青:“你多大了?分不清是非好坏?他要是说他杀了人,难道你也要去见识一下?!”
牧知野被她劈头一通训斥,简直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倔强道:“又不是很大的事,而且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你要冲我发火?!”
赵梦令简直血压都要升高了,勤务员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连忙进门来好言劝走了牧知野。赵梦令一下坐在椅子上喘气,勤务员又赶紧倒好热茶进来,放在赵梦令手边。
“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赵梦令压低声音恨恨道:“是我错了,不该从小那样宠着他,宠成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您消消气。”
赵梦令的目光落在插在电脑侧边的U盘上。这U盘里正是牧知野曾经在裕市念书时的初中校长让人送到她手上的“证据”。里面有以何诚为首的一群人欺辱女孩的录像和录音,以及几名被欺凌的女孩的亲口证明和医疗诊断证明。其中有两段录像非常清晰,一段是在一间屋子里有几个少年少女,何诚正抓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孩的头发在笑着说什么,而与他说话的正是牧知野;另一段则正是那天的酒吧泳池旁,何诚和牧知野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孩,将她扔进泳池又扯出来,反反复复玩弄多次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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