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8!”
对方说,“以后叫我‘白姐’就好!”
谢兰生先呆了呆,一秒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的说法,便笑了:“那就谢谢白姐了!”
“嗯~不客气~”
之后,谢兰生被白姐带着跟其他人也聊了聊,搜集到了更多东西。他又去跟白姐等人也不认识的人搭讪,中间也被别人搭讪过,一直说到晚上十点才带着本子离开酒吧。
幸好没有遇到警察。
谢兰生没告诉莘野他到酒吧采访来了,此时也不着急回去,而是沿着大路行走。
他回想着自己刚才在酒吧里听到的话,发现,那些人,与平常人有着一样的欲,一样的爱,一样的悲喜。
甚至说,因为边缘,同类难求,他们有着更激烈的欲,更激烈的爱,更激烈的悲喜。
谢兰生是当导演的。导演都对人的本能、人的爱、欲情有独钟,他默默地咂摸起来。
直到时间实在晚了谢兰生才回去睡觉。
…………
翌日北京下了秋雨。
已经看过天气预报的谢兰生带着剧组出去拍摄《圆满》当中才宽郎英最初相识的那场戏。才宽郎英是在一个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认识彼此的,而10月的雨天已经不能说是非常多了,平均一年就五六场,兰生担心21号正式开机之后的一两场都不合适,于是,他一看到这个天气就拉剧组出去拍摄了。
祁勇时差没调过来,只睡着了三个小时,却也只能挂着两只大黑眼圈出发了。
在《圆满》中,1990年,主角才宽听人说过最著名的“同志公园”,可他知道别人去那目的都是发泄欲望,十分厌恶,敬而远之,然而却在某个雨天魔怔般地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别的男人也是只想遇到爱的人,不想别的。
而另个主角郎英本意其实不是去“据点”的。他也是个男同志,可一直在苦苦压抑。这天,出门的他为抄近路两次经过东单公园,却总是能遥遥看见一个细瘦的身影。那人撑着一把白伞,站在公园的亭台前,落寞、寂寥。
因为两次经过公园至少相隔两个小时,郎英有些担心,也有些好奇,便走过去。
开拍了。
再次招募过后还是没有合适演员出现,兰生只能自己上了,演才宽。
剧组场记拿着板子一声大喊:“11场1A镜!Action!”
今天有雨,他必须要大声儿喊。谢导说了,在吵闹的地方就大点声儿,在安静的地方就小点声儿,别吓着演员。
谢兰生在亭前站着。
莘野打伞缓缓走去。
当莘野到亭台下时,镜头转为背对着他。谢兰生是撑的白伞,而莘野是撑的红伞,随着莘野踏上台阶,谢兰生的白色雨伞逐渐逐渐被遮住了,越露越少,最后不见,同时,从这新的角度,观众可以发现才宽身后多了一片枫树,两边都是红的枫叶,才宽整个被红色包围,这象征着,才宽本来苍白的心被染上了绮丽的色彩。
“郎英”终在“才宽”面前站定,楼梯作为他们之间的障碍物不复存在。
“郎英”开口问:“你……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你难道是在等着谁吗?”
“对。”
“才宽”抬眸看着对方,眼睛里面流光溢彩,答:“我不知道……我等到了吗?”
到这儿,一镜结束,执行导演于千子说:“好!Perfect!”
谢兰生也感觉不错,道:“OK,下一镜。动作快点儿,不然雨势有变化了,就显得假了。”
于千子:“嗨,知道!”
又拍摄了两段对话后,“才宽”“郎英”肩并肩地走在公园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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