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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的军队就是和这样神乎其神的射手们作战吗?那么要花多大的工夫来训练祖辈都在种田地的年轻士兵呢?光是练骑马大概就要半年吧……
她出神地想着,没注意到孩子们早就溜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疯玩,也不曾见到家令难得鬼鬼祟祟地……爬进来。
“周家令?你怎么穿这身衣服?”灰扑扑的粗布短衣,一副低等杂役打扮,连她家喂马的马夫都不如!
“……仆臣是不想被外人认出。”
“怎么了?”
“最近……京中有个传言……”
“周家令,你什么时候看见我随意听信传言!”刘风脸色有丝阴沉。“我自己的传言也甚多,你讲,我有什么传言可以让人去传?”
“是……公主一直闭门守孝,即使丧期满了也深居简出、衣饰素淡。可……”
刘风耐着性子等下文。深居简出是因为她腻味了贵族间几十年不变的玩乐方式,衣饰素淡是因为她确实不喜欢大堆俗丽没新意的花饰,可她赏玩的、穿戴的,哪样是不值钱的东西?骏马、丝绵、美玉,那都是很费钱的玩意啊!
“是、是传说公主再婚,选定了长平侯。”
刘风怔愣地半晌说不出话来。等终于找到自己的舌头了,她才开口:“我尚未真正想过再嫁。虽,做媒和游说者众多。”
“公主,另外,听说陛下要巡幸甘泉宫。”
“哦,陛下其实是去阅军。”基于她家的家令非常睿智、能够适时提些建议,她也就不瞒什么。“我汉家要回击匈奴,而不是前几年那样只是小予反击。”
虽讲得轻巧,大家心中也明白战士们血洒草原荒漠的惨烈景象。
“那这次卫将军将是主帅?”
“打匈奴不是嘴巴上讲讲就能做到的。阿青在拼命找方法练兵。”
“仆臣说的不是这个。听闻陛下后宫又有夫人有了身孕。”
“那位夫人还是六年多以前我送进去的,可惜多年不受宠。这突然到来的孩子……”
“仆臣斗胆,请卫将军送了礼金进贺。”
“那你可以我的名义进贺?”
“送了,还送了夫人娘家两箱钱。”
“这方面你就替我操办吧。我们自己可以不铺张,但进贺时一点也不能怠慢。”
“公主赋税丰厚,这点不成难题。难的是——”
“家令,你今天很奇怪!”刘风有些不悦。“先是传言,然后是进贺。还有什么要紧的?”
“这个,是,仆臣还得再问一回:公主是否已选定再嫁的对象?”
“……”
定亲
再嫁?
再嫁给……阿青?说多古怪就多古怪。不过,她虽然暂时不考虑,可也没有排斥的情绪。
刘风打发走了一直想进言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的家令,而且懒得揣测着这位挺有学问也颇具见识的读书人的意思:家令一向不喜欢世袭贵族,他居然能为自己谋划做事这许多年,也算是奇事一件——她阳信家的奇人与奇事向来多,不足为奇矣!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阳信家的造坊做出来的精致镏金灯和镏金屏饰,还有雕琢细致的玉杯和三色的琉璃珠环,她想了会儿,然后分别装入进献用的玉盒与漆匣。皇帝的各种喜好她比较能把握,皇后的只要贵重不需多,而其他的夫人们都不会拒绝华丽的物件。
“公主,是否要送些去长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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