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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为茫然地摇头,“没有啊,那是谁?”
“很好。”他微微一笑,心情似乎稍稍好转了些。
“我不是宰相的女儿么?那为什么在你这里?你到底是谁啊?”易婉堂迫切地问着。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说:“我是肃朗月,靖月王。你之所以在我的府邸,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而我,是你的夫君。所以,我才要照顾你。”
“诶?”她眨着眼,眼睫闪动,好像一直懵懂的小鹿。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样子,他禁不住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说:“怎么?你不相信?”
她甩着脑袋,想把他的大手甩开,却发现这男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不仅捏她的脸,竟然还捏她的鼻子。讨厌!她又不是玩具!“你放手啦?你放手——”
“小姐?”正在易婉堂不悦地发出抗议的时候,刚踏进雨轩之门的柳儿惊喜地喊了一声就冲了过来,“小姐您没事了?小姐您醒了?”迎接柳儿的,是一脸的茫然。易婉堂愣愣地望着这个唤自己小姐的人,完全没做任何反应。
“小姐?您……您不认得柳儿了么?奴婢是柳儿啊,是和小姐您一起长大的柳儿啊……”柳儿虽然因为小姐的醒来而激动开心着,却因为小姐对自己的漠然而感到惊慌。小姐的神志该不会因为遇刺而受到影响了吧?
“来人。”忽然,肃朗月厉声说:“把这个丫鬟押走。”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将柳儿擒住,柳儿惊诧地望着靖月王爷说:“王爷,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柳儿?”入府这些年,她深知王爷对小姐的纵容,更知道王爷平素对她也不薄。只是这一次王爷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若不是你擅离职守,不侯在堂儿身边,会被那个神婆还有凌妃钻了空子么?你可知道?那两个人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给你家小姐下咒呢。”
肃朗月冷冽的声音让柳儿的心猛地一颤。怪不得她跟着小卓到府门前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什么同乡,而那小卓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东家长西家短把她说的云山雾绕的,磨蹭了这么好半天才让她回来。原来,这竟是凌妃的计谋?
“拉下去,掌嘴二十下,关入柴房。”肃朗月一声令下,柳儿已经被拖了下去。
眼睁睁地望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被人架着离开,易婉堂颇为同情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呢?她刚才说我是她家小姐呢。你对我的丫鬟这么凶,就说明你是个很凶的人!我才不可能嫁给这样的人!”
“可是,娘子,你已经嫁给我了,没得反悔了。”他一脸概不退货的神情,又拿起一块栗子糕问:“还吃么?”
“不要了。”她犹豫着,轻启朱唇:“我不要信你的一面之词。”
“那你怎么才愿意相信?”
“你不是说我是宰相的女儿?那我要见我爹爹。我爹爹一定不会骗我的。”
“这不难。”他轻松地回答着,叫来一个下人,并在其耳边低声吩咐着什么。一炷香的工夫之后,一位身着华服、面相苍老的男子快步奔了进来。那人先是给肃朗月行了个礼,又来到易婉堂床前,激动地说:“女儿啊,女儿,你可真让爹爹好担心!还好王爷一直好生照顾你,你才醒来啊!”
“爹?您就是我的爹爹?”易婉堂的声音也颇为激动。
“女儿啊,女儿……”老人握着易婉堂的手,热泪盈眶。
“爹,他真的是我夫君么?”易婉堂压低了声音问着。
老人连连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这还有假?堂儿啊,你忘了?几个月前,你及笄之后,就嫁给了王爷,成了王爷的正妃啊。你们可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啊!你怎么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呢?”老人疑惑地望着她,惊恐地说:“女儿,你该不会是生了什么怪病吧?”
“宰相大人,堂儿没事的。你也看到了,堂儿终于醒来了。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还是尽快回府歇息吧。堂儿有我照顾呢。”肃朗月的语声波澜不惊。
老人还是有些不安,临走还不时地望着床上的易婉堂,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听夫君的话。经过和老爹这次短暂见面,易婉堂的疑虑似乎打消了,就在她平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纱帐的时候,肃朗月已经以出去送送岳父大人为由走出了雨轩。
来到通往前院的小径,老人擦了一把额角渗出的冷汗,无奈地说:“爷,老奴求您了,以后这种差事,您还是找别人做吧。”
肃朗月摇摇头,说:“邵康啊,本王今天突然又发现了你的另一项才能。看来,只让你做管家实在是屈才了。”
“王爷啊,您确定堂儿小姐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以后还会不会想起来啊?她要是记起是老奴扮了她爹爹来戏耍于她,将来还不定怎么整治老奴呢。您也知道,堂儿小姐贪玩啊……老奴可折腾不起啊……”
“那又如何?”肃朗月倒是毫无担心之色,“不过邵康啊,这些日子就要劳烦你了。看来你得时不时地变成易大人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啊。”说完,肃朗月就转身步入了雨轩的院子。留下老管家一个人孤独而苍凉地站在风中。
此时,五十多岁的邵管家一脸的悲催,无语凝噎中。对于他来说,他的生活就是一个水曲柳面木桌,上面摆满了易婉堂送给他的杯具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丫头正常的时候就要把他的一身老骨头折腾散架了,如今失忆了,怎么还这么闹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哇咔咔,有爱的更新!
大雪封门,好壮观!
【她脑中的橡皮擦Orz2】
天刚蒙蒙亮,旭日还没有完全在东方显露,只是有那么一抹淡淡的微红。一队车马在隆隆声中出了缙安城的大门。早起的人们看到这一景象只道是城里哪个大户人家要出门办事,却不知马车里坐着的是当朝的靖月王和他那位大脑受了些刺激的“王妃娘娘”。
易婉堂胸口的刀伤正在愈合中,按理说,舟车劳顿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呢,她作为一个无记忆人士实在是没什么选择的权利。肃朗月在她醒来后的当晚就安排好了一切关于出城的事宜,并面见皇帝说他的义女得了怪病需要南下寻找名医,因为早就猜到这个理由没有什么说服力,他还顺便提了一下胡夷国刺客留下的线索也指向了南方,于是当即得到了皇帝的允准。这个理由很冠冕堂皇,因为他对皇兄说帮易婉堂治病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想找的是刺客。而实际情况是,他不想留在京城等着真正的易大人上门看女儿,也不想招来他那个素来喜欢和易婉堂嬉闹的五弟。
宽敞的马车车厢里,易婉堂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清晨的时候,一个自称磬茗的丫鬟带着其他几个小丫鬟帮她梳洗了一番,为她换上了稍厚一些的锦布棉袍,又喂她进了些餐食,就把她抬上了马车。说实话,食物这个东西,随着马车的颠簸在肚子里滚来滚去,似乎总是那么不上不下的,让她很不舒服。她蜷缩成一团,皱着细细的双眉,垂着纤长的睫毛,那样子实在是很可怜人。这使得她身边坐着的男人每看她一眼就忍不住暗暗叹一口气,但却仍然没有动摇带她出城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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