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蓅姜说说,何事?”
我顿了顿,娓娓道来:“上次厌胜之事,大浪已过却余波难平,私下里一直有些传闻不大容听。既然皇上当初没有下令清查兰宸殿,这把柄总是会落入一些人口中的。”
凤御煊眼色一凉:“事来蹊跷,我也并未下足力量去查这事,不过声势一番而已。”
我点头,用银筷给他布菜,细细而语:“蓅姜当初把自己心思都说给皇上听了,也知道最好先不要真动作,声势一番就好。可现在有人并不想善罢甘休,实在令蓅姜异常困扰。若是以后传的愈发离谱,说不担心皇上受到误传影响,那是蓅姜说谎了。”
凤御煊浅笑:“这世上还有蓅姜怕过的事?”
我含笑对上:“自然有,不过除了那一人,蓅姜再不怕任何。”
笑容在他脸上慢慢漾开,愈发深:“有些人开始心虚了,也难怪,只见动却不见不作,明着所处尴尬,暗着立场对立,也难怪她会心神无宁日。”
“皇上圣明,看的清楚。”我亦答道。
凤御煊走了之后,刘东进了来,在我耳边轻语,我巧笑得意:“好一个按耐不住,看我们谁先棋高一筹吧。”撩眼看他:“去吧,做的漂亮一些。”
“奴才遵旨。”
很显然,上次的厌胜之事,矛头是指向了皇后姚氏。若是今日我不这般声张一下,怕是以凤御煊的精明,难免会多想。我也正是怕这事情再多出事端,日后麻烦,就借着姚氏自己的心虚,让整个事情完满落幕,岂不正好?
后宫上下,朝廷内外,明知道厌胜之事自今未能调查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人人自危,彼此猜疑,惶惶难安。姚氏与华瑞莹难脱怀疑,可谁让华瑞莹与我同冠华姓呢?就算这一身子血缘再不值钱,可在其他人眼里,多少还有顾虑。
可姚氏不一样,便是与我交好在前,也难免被大家私下里想得嫉妒狠绝,暗箭难防。后宫的女人,究其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这后宫里唯一的那一个男人?只要有这一点,便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我安坐在兰宸殿读书,一盏茶,烛影摇曳,拉长的影子映在墙上,如鬼魅覆在其上,恣意的拉伸着身体,一晃一动,诡异十分。
珠帘轻动,叮当脆响,我未动,听见脚步声渐进,然后是邀月贴过我耳边轻语。
“哦?皇上今日何时过来?”
“听御清殿的小太监说,皇上今日有要事相商,恐怕要过了亥时才能过来,而后福公公也亲自过
来过,当时娘娘正在午睡。福公公跟刘东交待,说皇上今日晚归,让娘娘不要等门了。”
我点头,浅啜一口杯中清茶,缓缓道:“真是刚刚好的时辰,刘东已经在后面院子了吗?”
“正是如此。”
邀月伸手扶我起身,轻掸了掸我衣摆,轻声问:“娘娘要不要在这里等消息?还是……”
我手扶上肚子,轻抚温柔:“随我去看看,看我猜的可曾准?对了,蜡烛吹了吧,说我已经休息了,他人勿扰。”
戌时已是天色全黑,邀月扶着我,从侧门里出去,悄悄来到后院。兰宸殿并不大,房间却不少,但大多用不着,除了几间收拾出来专用储备和堆放杂物,其余的一直荒废至今。犹是那角落之地,荒芜的很,极少有人前往。而绕过去那堵墙之外便是花园,很多繁盛树木,郁郁葱葱,往来人也不多。
我们绕过院子,走到角落,因为稍有围墙破落,刚好有月门横越,所以十分隐蔽。我站在月门侧见花园一角,见有青烟正渺渺越墙而出,微微探出半张脸。那人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念念有声,似乎在烧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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