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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沉吟片刻后,“听说他现在过得并不好,那个位置权当是摆设。你们就没有想要改变现状么,乘着你们还年轻。”
“多年的折腾我们都累了,也许是性格使然,这样两个人走到一起未必会幸福。”
“还没试过怎么就妄下结论呢,你这性格放在朋友身上很好,但在爱人面前确实挺讨人厌的,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他又是冷清的人,又忙于事业哪里有时间整天猜测你在想什么?”
余静失笑:“你来做说客的?”
“不,我是你的朋友非他的友人。昨天我回了我们大学校园,站在我们宿舍楼下时想起了我们四年的大学生涯。”
余静怎么会忘记呢,当时宿舍里住了四个人,两个是本市的,她和梓潼来自外省,两人都是淡然的人,初见面就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四年他们走过了和别人一样的流光溢彩的大学生涯。毕业时梓潼说谁后结婚谁做伴娘,可上天待人是残忍的,不管是余静还是梓潼,两人的感情生活并不如意。
“今晚我遇到了前旧情敌。”余静事不关己。
“周先生的前女友?”朋友在那边笑,“够有趣的。”
“算不上前女友,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女的是某知名网站记者,很有能力的女人。她一直窥视我前男友,如果放在以前我不会在意,但现在她有事没事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仿佛是为了提升知名度,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最近几天我总是很不安生,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天下太平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提早进入更年期了。”
又到一日下班时间,梁微约她喝茶,她心里有鬼有心回避,梁微说:“静静,在这座城市我就你一个亲人,你忍心丢下我不管么。”
余静嗤笑,心里的苦谁能看见,在世人眼中她依然是光鲜照人的余静,桃花不断的余静,为人处事低调的余静,性格不讨好的余静。
这座城市的夜幕,灯火流转,夜星璀璨,绚丽如斯。她知道今晚是道鸿门宴,撕破脸来恶言相向还是维持面子上的平和已经不再重要。有的事情该来的躲不掉,她也无力躲闪,在李萌前正义言辞的她,在梁微面前也许无地自容,也许泰然处之。但他们都知道,这表象的平和底下是惊涛骇浪。
仿佛看到了满目疮痍,裂痕累累。不问过往的种种,她现在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她没有办法否认也无力解释。去赴约的路上她甚至想,要不离开吧,不管在哪里只要离开,只要她离开,秦珩就会忘了她。
怀着复杂地心思在梁微对面坐下,两人目光直接撞上。余静看到她微红的眼圈,人也不如前些天精神了。余静内疚更深更浓了,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默默无言。
“为什么?”梁薇在沉寂多日后,情绪忍无可忍。她永远也忘不了在秦珩酒醉那晚,最亲近时刻他喊着:静静……
那一声似叹息又似深情的呢喃,犹如一把刀子把她的心脏锯开来。她暗暗发誓,不管代价多大,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她,是她梁微。她不会在做她的绿叶,人人都爱余静,可她就要让她痛失最爱。
余静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要怎么回答。这结果不是她选择的,甚至是‘被迫’接受。在感情世界里,她一直处于被动地位,被动接受爱被动被人抛弃。千言万语在心头上一一闪过,“对不起。”
她知道这三个字有多伤人,大家都知道。梁微嗤笑:“对不起?静静,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姐妹,我那么信任你,可你呢,你都回报了我什么?你知不知道秦珩是我老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余静默然,她自知没有资格辩解,而可笑的是她竟然说了对不起。余静不想否认什么,因为这事不管是不是被迫接受,事实是她已经伤害了梁微。一个伤害别人的第三者有资格说无辜吗,有资格说清白吗。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秦珩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现在如愿以偿了是不是?他终于向我提出离婚了,在我们婚姻还没两年的时间,我终于被他厌烦了被扫地出门了,你满意了吧。”梁微歇斯底里。还好这里是隔间包厢,外面的人不会听到里间的动静。
余静沉默,也不知是谁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梁微扑过来抢过她的包,三五下把包拉链拉开拿出手机。此刻梁薇的表情千奇百怪,完全不似她所认识的知书达理的知性女人。梁微白着脸把手机丢到她面前,电话还在响。余静看到电话显示秦诚的名字,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她犹豫了下在梁薇的注视下接通,秦诚的声音传进来,一如以往:“刚看到你进了皇朝娱乐城,有约?”
“没有,和微微喝茶。”余静下意识地看梁微一眼。
秦诚沉默,片刻后说:“注意安全,等一会我这边忙完了过来接你。”
余静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边,但凡有钱人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在秦诚到来的前半小时后内,梁微先是甩了她两耳光,然后泼了她一杯热茶。余静都木然承受了,如果这样她好受一些的话。梁微泼了热茶后,“余静,你他妈就当我从没认识你,高三时你被人误会抢了校花的男朋友,她对你泼热水我替你挡下来,今天我还给你,我们谁也不欠谁。但你想和他厮守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梁微几乎是用尽全力,这两巴掌的力道很大,她指甲很长,余静的脸划了两道细细的血口。还有茶还很烫,茶水从头顶滴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疼。可这些疼还不及心里的疼,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真的来时还是很难受。如果,如果当初自己勇敢一点,局势会不会好一些?
可惜没有如果,岁月脉脉流水昭昭,发生的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上一刻她还对别人使用最恶毒的语言,现在别人对她使用了,这算不算是扯平了。余静只觉无奈、荒唐。
秦诚推门进来时看到她狼狈地痴怔发呆,皱了下眉走过去,尽可能温柔地将她拥入怀里。余静没有哭,她没有资格喊疼,可眼泪怎么就止不住簌簌落下呢。
秦诚半抱半拖把她带回了家,在车上他打了几通电话。回到算是她家的家里时,周依早已等在门外,看到她狼狈地模样微微皱眉。周依是直性子,余静知道她想问又欲言又止是为什么。秦诚在一旁吩咐说:“你帮静静放热水,静静,你想吃什么?给你熬粥好不好,小时候你最爱吃我熬的粥了。”
余静不想他们担心,惊动秦诚她已经很过意不去,现在他们为她忙前忙后,只是因为她被正式‘欺负’的丢人行径。周依陪她去卫生间,余静勉强笑道:“不要整得跟世界末日一样,我没事,真的,我这叫自作虐无可话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脆弱。”
周依还是担心,余静已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她把喷洒拧开,水声盖过她的哭声,在这一刻所有的委屈统统朝她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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