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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谷中醒来,我这几天鼻子都酸了几回了?
真没用。
我苦笑低头,拼命吸着鼻涕,不防一条雪白的布帕陡然递到我面前。我惊讶地看了跟过来的程铮一眼,还不及反应,便被他直接将帕子按在我眼角:“手套皮质难寻,当心沾上毒便废了。”
我尴尬地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将带毒的一面小心折好,东拉西扯地岔开话题:“相公当真是盖世豪杰、江湖地位超然,虽隐居谷中却仍能运筹帷幄。——你看,自你逮到我之后才不过四五天时间,这就为我量身定做了一副防毒手套出来了!了不起!”
程铮深深看我,问:“听说过向靖闻么?”
我眨眨眼睛:“武林盟主的二哥,向家次子向靖闻?”
他不置可否,只继续道:“逐风山庄世代做马匹兵器生意,向靖闻自小患头风病,并不插手家中事务。因此两年前开颅祛风之后,便索性自立门户,自己分出来做机关兵器的买卖。我算是他手下生意的半个当家,不时替他想些新巧的主意换钱。”又看一眼我腕上,“锁链便是一例。”
我不由一笑:“看样子应该销路不错。没想到相公除了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个成功的商人。”
看来药先生当年的苦心没白费,我没白白被绑在他门前那么多回嘛!
程铮道:“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小有积蓄。”
我连连点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他吃穿用度比小时候更上一层,想必他的“小有积蓄”跟我的标准仍是不太相同的。
程铮眼中突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但这手套造价不菲,我也不能白白送你。”
我忙拍着胸脯表态:“相公你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是叫我反出魔教还是叫我出卖情报做个双面细作?只要相公有吩咐,我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程铮道:“不必,洗手作羹汤即可。”
我一吓,连忙盯着他问道:“大侠你不是认真的?”
他微微挑眉:“为什么不能认真?”
我怪叫:“我身怀剧毒啊情哥哥!”
程铮面露不豫:“手套你已戴上,银质的碗碟也已送到,下厨时再用布巾将头发扎起,你身上带不带毒又有什么相干?”
我一时语塞:“呃……”
他道:“你我要待在谷中月余,一直以肉干面饼充饥总不是办法。况且你不是还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三从四德你都省得?那我且问你,四德之中,妇功说的是什么?”
“絜齐酒食,以奉宾客……”我举手认输,“我做饭就是。只是我在魔教向来远庖厨,乍一接手总得熟悉一阵子,你且耐心些,也别太挑剔味道……”
娘的,相公媳妇这桩糊涂公案,受益人到底是谁啊?
我怎么觉得我亏了呢?
程铮勾起嘴角,目光中略有得色:“你只管熟悉。”说罢率先转身进房,重新走回药柜前分拣药材。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站在原地呆了半晌,终于也悻悻走进厨房“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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