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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我是谁?”
“江湖探子,也就是刚才付钱给他的那人,那而今我们是去往何处?”段小宁问到。
木素青一抬头,恰逢遇上水霓裳的目光,那眼神中竟是难以言说的默契,两人齐声答到:“回京城。”
木素青花魁之路第一程
苏慈听见那水霓裳和木素青的异口同声,脸色嗖地一声就冷了下来,她拉了拉木素青的衣袖,京城啊,那是鬼畜林的老窝子啊,这不直接羊入虎口么?
哪知木素青回身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一部分了策未背完呢?呆会回房继续。”苏慈头一次默不作声,一个人默然地出了房门。
因为连日来找寻水霓裳终算有了结果,几人在屋中畅聊了许久,未知何时,天色越来越暗,苏慈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段小宁总是有办法找到这样的栖身之所,她想和木素青回青衣门,那里才是她的根,是根吗?她摇了摇头,在这一世,她无根无家,唯一的亲人是木素青,唯一的家就是青衣门,可青衣门却非要卷入这场是非争夺之中,她想和木素青就在碧水汀上过一辈子就好了。
“慈儿这么好闲心出来赏月吗?”不知何时木素青已来到她身边。
“素青,我们回青衣门好不好?别管这一切了。”
“能回得去吗?你别忘了当日我们下山之时已被鬼畜林的人层层包围,而今就算我们能回去,日夜被他们那样守着?慈儿,江湖之人,到哪儿,都是江湖。”
夜愈发地深,天幕上兀自爬出几颗好事的星辰,围观着这尘世之人的红尘事。
苏慈怔怔地望着她,长久不语,这血雨腥风的斗争,难道还要让她再受一次难吗?她抬头迎上她的双眸,而后起身,握住她的手,她已是她妻,她走什么样的路,她定是相随的。
那一夜,有多少人未眠?
翌日之后,启程,往扬州赶去,段小宁手中的盘缠就是全副的身家,而待水霓裳等人到达扬州之后,那日大火中逃生的十余个霓裳馆的女子竟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地聚集了起来,让人不得不佩服这烟花巷中的馆主竟不用任何的命令,这些门徒竟是不约而同地赶来了。木素青面上的伤势在那西凉大夫的医治下日复一日的好转,待到秋意四起的时候,苏慈颤抖着手为她摘下面具时,她率先用双手立马将自己的脸捂上了,那脸娇羞着,许是害怕,许是紧张,苏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扳开,素青该是乐意见到自己这般模样的,她经营的肌肤上因是新生的皮肤而更想娇嫩,她手背冰凉,覆上她火热的脸,木素青紧闭着双眼,往后一躲。
满天的紫霞绚丽璀璨,水霓裳在弹奏着琵琶语,那声声入丝入扣,像是这好不容易来的秋日般秋高气爽,苏慈双手托着她的腮,对着镜中那紧闭着双眼的傻人唤了声:“素青,睁眼。”
“慈儿,我怕”她怯怯地,却总是不愿睁眼看,只一双手紧紧抓住苏慈的,指尖苍白而颤抖着。
苏慈抓过她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你自己已经摸到了,对不对?已经复原了,素青,没事了,睁眼。”
木素青微启眼眸,黄昏时候,紫霞微照在她身上,她缓缓地将手移开,那里光洁如初,再也没了那些弯弯曲曲似蜈蚣般的皱痕,苏慈将她的手拿下来,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那脸红扑扑的,她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望了好久。
再过几天已是中秋,扬州城里一片歌舞升平,水霓裳的如花楼竟在这几个月来默默无声就开了张,段小宁望着每日入账的账单算盘敲得叮当响。
扬州城倒是少了京城的大气繁华,只那扬州小吃倒是把苏慈给乐坏了,水霓裳不愧为霓裳馆当家的,沐风扬这个名字似一汪死水般再也引不起她泛起一点的波澜,而今揽财要紧,待鬼畜林搜索过扬州之后,一行人才在这烟花之地落地生根,一月时间不大,就将扬州城其他青楼的生意全都给揽了过来,而风靡而来者还皆是幕名而来,话说那如花楼的当家花旦,生得了色天香,摇曳生姿,总是面纱掩面,睡时如黄花昨夜的幽香,慵懒中又暗藏着一丝妩媚,那倾了容颜,如黛青眉,倒是成了如花楼的活招牌。
那日趁苏慈和水霓裳都出去在即,段小宁闲着无聊,请木素青出阵,那时素青还犹自带着面具,只那青帘遮挡,被那些男人看了去,看一次一百两,那天晚上,段小宁捧着银票把裴琳琅都给凉到了一边。
如此,扬州城里的如花楼,楼中的花魁就成了扬州城的靓丽风景,到如今,没人见过其真面目,只那朦胧间,就知这铁定是个绝色女子,而那段小宁个奸商,而后弹琴加到了一千两,那琴声如泣如诉,哀怨中隐藏着柔情万种,却似那一缕薄烟,缓缓而述。
庆历二十四年十月十四,天气愈发地凉起来,木素青和水霓裳兀自呆在如花楼里,闲时为了段小宁挣钱,木素青就充当花魁挣挣钱,在外界一切看来,这不过就是寻常人家的烟花女子罢了,却哪知这里面竟隐藏着四大门派里的余孽,如果华洛熙也可以充数的话,火鳞堂还不至于绝后的,每当木素青望着华洛熙那张脸,就不由地想起他那父亲,那样一个温柔痴情的男子,竟在那样一场大火里丧生,竟连躯骸都未曾找到,那后山上兀自为他立了一个碑,熙儿每次抚摸着那碑上的名字,眼眶都不由地红了又红,那伤心样就连木素青见了也心疼不已。
那天,风将扬州城的落叶吹了个干净,那满街的黄叶踩在脚下不由地沙沙做响,天气渐凉,如花楼的生意也清淡了些,那些看客们许是被段小宁吊足了胃口,那花魁总是半张面,却从未曾见客。
这日,扬州城街市上如常地点亮了那垂绺的大红灯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行四个男子往如花楼走去,木素青听着苏慈的故事闷在她怀里笑得面部都快抽筋,这边厢,才瞧见那已半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木素青本能地回眸一看,脸色竟是僵在了那里,不是因为那四个男子中的其中一个兀自瞪着她看,而是那白衣男子那身旁之人,苏慈一手撑着下巴,那眼中也是笑得泪花闪烁,一回头,竟是瞥上她,习惯性地脚下抹油,拉着木素青就要溜走。
“喂,你们开门不做生意的吗?叫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来让我们公子瞧瞧。”那最矮的男子细声细气地嚷道,苏慈立住了脚,见那两人竟是不认识自己一般,才想起水霓裳为保险起见,都让段小宁为各自做了小小的易容,难怪这九公主没马上扑上来。
“李生,不用了,这楼里最美的姑娘不就在这儿。”那白衣男子朝木素青微微颔首,尽管身着布衣,可那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之色就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那身气宇轩昂之势,再看一旁那女扮男装的九公主,这该是九公主的皇兄或者皇帝了吧?而当今皇朝,能与这刁蛮公主一同出游的除了皇上宠爱的九公主,怕就是这皇储最佳人选的二皇子了?他不该呆在宫中熟悉那些治了治天下之术,学习那些安民定邦之礼?却跟着那九公主逛花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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