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芷着她打落的茶盏,轻轻的“啊”了一声,用帕子掩住唇,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担忧的向白歌。
“七妹妹,你没事吧”
白歌在湿漉漉的袖中蜷起手指。
她的脸色略有些白,眸子仿佛凝住,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女子。
“你说他人在大理寺的大牢,是什么意思”
戚白芷放下帕子,脸上满是犹豫的道“瞧我这性子,总也管不住嘴,乱说个什么呢。”
白歌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你说裴桓人在大理寺的大牢,是什么回事”
戚白芷似是拗不过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不该和你说这些的,我刚刚也是一时嘴快。”
她又瞥了白歌一眼,只见那张漂亮的脸上,一双乌溜溜的瞳仁正定定的着自己,得她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才接着将自己早已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我也是听我爹说的,说有御史弹劾谢大人结党营私,以权谋利,第一个出来作证状告的就是裴桓,接过年前就被大理寺给带走关进大牢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留意着对面白歌的神色。
“唉,我爹都说他年纪轻轻就入了翰林院,锦绣前程等着呢,也不知怎么就想不开入了这党争的局,被人当了马前卒使。”
眼见着那张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戚白芷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低估了裴桓在白歌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力。
她一边有些担心,一边又抑制不住的兴奋。
白歌听着她的话,脑中轰隆作响,掌心被指尖扣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小招与她说起红袖找过来后,却没有进谢府,只是同小招说她要去找人想办法救她,为她讨回公道。
白歌那时还只是担心红袖的安全,以为她是要去寻宁氏。
现在想来,红袖极有可能是去寻了裴桓,不然以裴桓的性子,何以要做党争的棋子。
这一瞬间,她脑海中全是裴桓的安危。
党争向来是血腥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裴桓如今已经下了狱,会不会已经被动了刑
但她就还算清醒的想到一件事。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涩的问道“他不过是写了证词,状告他人,为什么反而会被下狱”
这个问题顿时把戚白芷问住了。
其实她来之前也是派人仔细探听过这事的,可是裴桓作为状告人怎么会被下狱,她还真是不清楚。
不过戚白芷心念一转,便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这些消息也都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说是开年之后要三司会审才能定夺,按理是不该这时候就被下狱的,但也有人说如今谢大人圣宠在身,陛下偏着他呢。”
她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全是有人说之类的猜测,但却不妨碍让人听着背后生寒。
白歌的脸色更白了。
戚白芷接着喝茶的动作观察她,见她默然不语,想了想又添了把柴。
“不过这事如果他死咬着谢大人不松口,就很难办了,估计就算不死后面的仕途也难走了,真是可惜,他还这么年轻。不过七妹妹你也别为这些旁人的事忧心太过,当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白歌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不发一言。
屋中沉寂了片刻后,谢如眉换好了一身衣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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