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言子还信我,只要我还想着要回去,唯一的途径就是把她给害得很惨。”安青又吸了口冷气,“如果拿她真正的罪名来定罪,那可比私奔的后果要惨得多了。然而如果不交出她,就算言子信我,也没办法服众。”
东柏照着这个思路细细一想,冷汗哗啦啦的。
最后安青再度感慨道,“太狠了!”
自断后路,顺便把别人的后路也咔嚓一下一起断掉,然后把两个人像蚂蚱一样系在一条绳子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招还狠?
咬断绳子的办法不是没有,就看安青狠不狠得下那个心。
安青不可能狠得下这个心,不然他也不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思虑得出的结论告诉东柏。
如果他不说,东柏还会一直只把蒲萱的那场戏当成是单纯为了支开当时在场众人的即兴演出而已。
那场戏的后招,才是真正的可怕。
越思虑,便越明白,那就是一场戏而已,单纯即兴也好深思熟虑过的也罢,不过是一场戏,一个足矣彻底束缚住安青的计策而已。
蒲萱为了束缚住安青,用了多少东西?
大把的人情,一个可能治好左臂的希望,现在还有这场戏。
她做一切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东柏。
不过是场戏……除此以外,别无它解。
白痴才会当真。
“算了。”安青叹了口气,“没时间总想着这一件事,麻烦多得很……今天上午的事情,恐怕还没这么简单。”
东柏默默站着没有说话,他感到从刚才开始,安青的神色就一直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肯定还是多想了……
“你不要怪她。”东柏说了这一句,顿了顿,又改口道,“不,你可以怪她,但是你应该直接去和她说,和我说也是一样,只是不要老闷在心里,不然的话……”
安青却只是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
蒲萱很过分,非常过分,然而她就是这样过分的一个人,一直都这么过分。
她就是一个一切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的女人,丝毫不会去考虑其他人的心情。
只有东柏是个例外。
率性、任性妄为、嚣张又潇洒,活得那样自在。
“其实她很好。”安青望着东柏,突然笑道,“你也很好。”
只有对东柏,蒲萱才会不一样。
赶尽杀绝
第二天蒲萱起床时,天刚麻麻亮,而窗外正飘着雪。
已经是腊月了,这第一场雪来得倒也正是时候。
蒲萱趴在窗口望着地面的积雪,感慨了一下“又是冬天了,一年又要走到头了,马上就要又老一岁了”之类的东西,然后穿好衣服推开房门,正好望见刚从房顶下来的安青。
“雪真是大……”安青拍着头顶的雪渍独自嘀咕着,转头看到蒲萱,神色中显出了几分意外并立马就将视线移开,移开了一半却又顿了顿,再度移回来看向蒲萱,“早。”
“你小子又跑屋顶上干什么了?”蒲萱边问边走过去伸手摸他的头,却被安青避开。
“去工作。”安青道,“但是天色不好……”
夜观星象属于安青职业生涯的一部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已经可以容许他继续这个习惯,然而,雨雪天的晚上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所以你看了一晚上?”蒲萱惊讶,继续伸手摸他头。
“麻烦你用你的膝盖想一想,这种事情可能吗?”安青边躲边鄙视道,“星星看不成了,所以我现在来看一看雪,从这雪现在的样子来估计,这场雪至少会下两天。”
蒲萱直接往安青头顶拍了一掌,“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关心你!谁知道你这小鬼会不会真一晚上不睡觉。”
安青揉着头顶,扭着头不吭声了。
“去驿站吧,等雪积得厚了,就不好走了。”蒲萱懒得继续和安青玩,说着便推进旁边一扇门,把早已经起了床却站在房里不知道发什么呆的东柏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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