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室狭窄,里面各种器物紧紧挤在一起,借着昏暗的光,能看见闲置的架子鼓就在角落当中。
只见灰尘积得挺厚,要将一件件搬出来可不容易。
林氤看了一阵,听见靳摇枝被飞扬的尘呛得闷咳,便关上储物室的门说:“给你弹木吉他?”
靳摇枝点头,侧身又咳了两声,说:“边弹边唱?”
“我可以试试。”林氤拂开手上沾着的灰,指着楼下说:“你回房间去吧,我下去拿吉他,很快就上来。”
楼下的风还在肆意扫刮,杂七杂八的声音不绝于耳。
靳摇枝看了林氤数秒才说:“那你注意安全。”
林氤颔首下楼,在楼梯上说:“能帮我找找谱子吗。”
“在哪。”靳摇枝问。
林氤说:“右手边的房间,桌子下的第二个抽屉里。”
其实林氤说的是靳摇枝的右手边,但靳摇枝却误以为是林氤的视角,再三思索过后,她还是推错了门。
靳摇枝推门进了卧室,一时间不明白林氤为什么要那样描述。她环视房间一圈,实在找不到别的带抽屉的桌子,只好径直走向床头柜。
床头柜在林氤的那一侧,加之她从来没有窥探他人空间的习惯,所以是第一次打开这个抽屉。
拉开抽屉,她什么谱子都没见着,倒是看到了零散的纸笔。
纸上写了字。
「她睡眠质量不好,夜里给她热牛奶。」
靳摇枝多看了一眼,并没有对号入座。她笃定自己不认识这里的其他人,也没谁会清楚她的睡眠质量,更不该会有人如此热切地叮嘱。
翻找了一阵,她实在找不到所谓的曲谱,才意识到自己多半是找错了房间,终于走去打开了正确的门。
房里有桌有椅,看起来是办公的地方,桌下第二个抽屉里果真躺着一本乐谱。
靳摇枝翻开看了一眼,以确认自己没有拿错,却意外地发现,谱子上的字和刚才留言的字体,似乎是一样的。
但她仅是意外,并不觉得惶恐,毕竟那一间卧室并非某个人的固定房间,留言或许是林氤为了叮嘱其他人所写的。
七年后的靳摇枝看不到楼上种种,不得已跟着林氤搬桌堆椅,把那裂开的窗稍稍挡住了。
她听见楼上传来声音。
“谱子是你画的?”
25
在一地狼藉中,林氤仰头说“是”,她没有拂开手上的灰,而是拿了扫把,随意将地上零碎的玻璃扫作一团。
堆起的桌椅并不能完全将风口挡住,所以林氤扫得毫不用心,只为避免大块玻璃将人扎着。
伴着玻璃的哗哗声,林氤又说:“里面有几首是我和宁橙一起写的,你要听听吗。”
靳摇枝就伏在栏杆上,后背一个劲冒着寒意,但这寒意的来由和林氤无关,只是因为走道太长,也太暗。
她翻开曲谱,如今的光线大约还能看清谱上的内容,但她对音乐一窍不通,谱子是看不明白的,只依稀能懂得歌词的大意。
不得不说,这词和林氤本人毫不搭调,有几分像中学时候备受诟病的意识流作文,一些辞藻华而不实,通篇看下来就是毫无中心的无病呻吟。
“词也是你写的?”靳摇枝看得吃惊,在她看来,林氤的内里不该是这样的。
“谱子是我编的,词是宁橙写的,她执意要亲自作词,在终稿之后,再由我抄到曲谱上。”林氤放下扫把,洗干净手才将事前擦干净的吉他拿上。
“字写得不错。”靳摇枝一顿,又继续评价:“词不太好懂。”
“不用给她留面子。”林氤说得平静又淡然,“她中学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和应试作文对着干,骨子里带着点文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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