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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骂几句消消气就完了,前头可还有新鲜事等着您看呢。”
裴太后转过头来:“怎么,你打听来了?”
乔嬷嬷点头,然后附在太后耳边私语了几句。太后听后,目光深远,然后她笑了笑:“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这世上的人,只要他有所求,就不怕他没弱点。”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太后笑得乐出了声:“让我那小儿子见识一下咱们皇上的嘴脸,白长了一辈儿,还那么愚钝轻信。”
勤安殿这边,只见冯大么快步迈进勤安殿内,急速道:“贵妃娘娘到。”这贵妃娘娘可真是的,直接就往里面冲,他又不敢拦,又不能不通报给皇上,只得紧赶慢赶,尽量在不失仪的情况下行两全之法,好在比娘娘快了一步。
冯总管话音刚落,沈宝用就跑了进来,薄且看了阿感一眼,阿感闪到一旁出了殿。
薄且转过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向她奔来的沈宝用,笑着道:“你慢点,看这一头的汗。”
沈宝用气还没喘匀:“什么方法,什么方法能让孩子回来。”
“你容朕两日,”说着薄且咳了两声,“朕不过才醒过来,不过宫中药材比那小镇子上的要好上许多,两日,不过两日朕能起身就带你去。”
沈宝用看着薄且不像要死的样子,她扭头就走。薄且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看着她的背影暗道,看在你失子的份上,朕不与你计较。
薄且养伤的两天,沈宝用是在神堂度过的。
她晚上睡在神堂的偏房里,薄且只令奴婢好好侍候着,并没有叫她回去。这并不全然是为沈宝用着想,而是薄且在这两天里也很忙。
他这趟出宫已多日未上朝,受伤归来朝中已有传言。薄且为安臣子心,早上按时上朝,下朝后悄悄地出宫去往漳泮山。
漳泮山位于都城南郊,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山上有一座无名古庙,庙中有一位高僧,不仅道行高,年龄也高,有九十多岁了。庙虽无名但极灵,香火旺。
因为此,四十多年前,彧帝在位时下令此山半封,至此平民百姓只能上到半山腰,再不能进到古庙中,此处变为只有都城权贵才能莅临之地。
当时已五十余岁的辰义大师请求面圣,具体他与皇帝说了什么不为人知,但皇帝从那之后撤回了先前的圣旨,漳泮山不再封山,古庙重新面对所有人开放。
从此,无名古庙更为出名,本就被信众尊崇的辰义大师更是名声大噪,加上他一口气活到了现在,活成了神仙的化身,无名古庙从此有了名字,民众自发地把它称为辰义寺。
薄且这两日,皆往返于此。
“陛下有何求?”辰义大师已不知是第几次发问。
薄且并无不耐,把他的诉求又说了一遍。辰义大师听后,像前几次一样摇了摇头,重新默念经文,沉默不语。
阿感紧皱眉头,这和尚仗着自己年岁大,声望高,竟是连皇上的要求都敢不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众生皆是民,宗高于庙,皇高于僧,无国即无教,这些都是大弘明令的礼法、律法。
这和尚真是念经念傻了老糊涂了,阿感看上去比皇上还要着急。
薄且心里也急,他没想到,他以帝王之尊亲临,辰义大师竟会对他的要求无动于衷。
但薄且曾在彧帝注中,看到了被记录下来的那场四十年前的对话。从那场帝王与高僧的对话中,他知道这位大师变通不迂,显然对方的不允是因为他没有提到点子上。
薄且想了想道:“幼子惨死,母痛苦,此乃人伦悲事,大师之言可慰人心,助悲母度过此劫,这是大师对一人的慈悲。而朕,既有所求就想好了付出什么,朕可以给大师一个承诺。”
辰义大师睁开了眼,薄且看着他道:“帝王杀戮。”
这一次辰义大师没有摇头,薄且又道:“若真到了那一日,朕愿起誓,不行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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