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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味道闻起来,既甜美又恶心,牵扯出了宋洵华许许多多的回忆。
甜美的是他记得在过去他挨了子弹时,关容允是怎么紧紧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握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直到医生来了还不愿放开。
迷糊中的他总是想着,也许,就只有此刻也好,也许自己真的有那么点特别,在这个男人的心中……
恶心的是,那变态的红门前帮主王唯冬,多少次搂着被他凌虐到一身血的自己,在血的滋润下侵犯自己。
唉唉,一鞭,哪够?
就算你关容允的痛觉比我敏感上五倍,那至少也得来个数十鞭,才能稍为同理那三天两头被吊在这床边操,三餐搭配着锐利倒钩的鞭子一起吃得痛苦。
关容允,我宋洵华疼痛专家之名,可是道道地地的行动研究,用我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深刻揣摩得来的。
宋洵华将手中的皮带倒转,改用有金属扣环的那头来鞭,胸膛,腹部,手臂,腿脚……一鞭比一鞭还用力,那皮带发狠地打在关容允身上,却像是打在自己的心头肉上,越是用力越疼,越疼越是用力。
借着关容允身上的痛,借着他心中的痛,将自己在过去曾经受过的莫大委屈,一点一点给发泄出来。一开始只是红肿,接着一条条青紫的黑痕随之附上那白晰的身体上,金属扣环看似钝重,却仿佛有粘性般,挟着劲道扫去,竟能将已经受伤脆弱的表皮擦掉一整块,没了表皮保护的伤口,更是轻而易举就被那皮带扫得鲜血淋漓,里肉外翻。
关容允始终紧垂着头闭着双唇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被咸涩冷汗模糊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脚下的磁砖,那一条条细细的磁砖缝,逐渐被沿着他脚掌流下来的红色液体注满,像是渠道,更像是一条条从他那疼痛的身躯延伸出去的血管,一点一滴将他身体内的血液带走,将他的意识连带着疼痛,一起流走……
而宋洵华的的眼中,也是血红一片。
究竟是被关容允身上洒落的血点子溅着的,抑或是折射了血的光泽?
只怕是那心中淌了四年积了四年的血,从那目睹关容允染血身躯的眼中,找到了出口,渗了出来。
「老大……」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打到宋洵华手都酸了,打到关容允的双眼又再一次的阖上,宋洵华停下了手,楞楞地站在那,滴着血的皮带从他手上掉落至地板时,那金属扣环敲在磁砖上的声响,听起来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那一瞬间,宋洵华发现自己竟不在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内,他被困在了不知名的很远很远的地方。
「老大,你在哪里……?」
染着血的双手往前伸摸索着,空洞的双眼中却看不见明明就近在咫尺的人。
一片的血红,一片漆黑,明明是红得刺目,却旋转旋转出一个巨大漆黑的漩涡,他被困在一片血红色的黑暗中,站在巨大漩涡前,眼看着自己那双沾满鲜血的手,从手只开始一点一点被吞噬掉。
「快来救我,老大……你在哪?快来救我……」
无助而恐惧的紧紧搂着自己颤抖的身躯,试图想要阻止这副身躯的灰飞烟灭,但漩涡中却伸出了一堆手,有黑有红,拉扯着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的手臂,他的全身上下,都被那湿滑恶心的手给用力扯住,扯往那个漩涡。
「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这头猪!肮脏的猪!你凭什么碰我?你凭什么?老子的身体只有关容允能碰,你怎么可以!我杀了你!挖了你的眼睛!切了你的脏手!剁烂你他妈的烂屌!我要让你就连下地狱都拼不回去!」
然而那个明明被他用一把西瓜刀切得稀巴烂的男人,满地脏器肉块,却一次又一次地重组了起来,站在漩涡的中间笑得淫秽湿粘,喷着腥臭腐败的气味的口中,像在丢刀子似地丢出了一串话:「是你的老大关容允,亲手将你送来给我的。让我想想他怎么说的?你的存在,威胁到他,青风堂不需要两个强者。在未来通往帮主之路上,也不容许任何足以绊倒他的石头。可平白把你送给我,似乎又不怎么划算,所以,他找我谈了个交易……」
「你喜欢,就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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