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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怂恿我把这破题目交出去?”
“稍安勿躁。”蒋初微笑,接着说:“……但出糟文更不易,何乐而不为?巡抚衙门派人来查看落榜卷宗,见不到十恶不赦的糟粕文章,必然认定扬州府学教育略高于其他府州县,如此表现政绩的大好时机,白白放过去岂不可惜?”
龙慕思虑片刻,勾着蒋初的脖子拉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他嘴上,狠狠吮了两下,一巴掌推到一边,“这是奖赏。”说完扬长而去。
蒋初摇着头失笑,高声说:“体仁,天色墨黑,用过晚餐再走吧。”
龙慕摆摆手,“我忙得很,衙门里事多着呢。”
蒋初紧步跟上,拉住他的手,“我派小轿送你回去。”说着拦腰抱起,龙慕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肩膀上,一个经年练武的莽夫(?)干点力气活还不天经地义?
用完晚餐,蒋启鸿站在桌前,磨墨蘸笔,沉思片刻,悬腕写下四个大字——其以贾祸。
而后,将近一个时辰,写了整整七张纸,洋洋洒洒数万言,引经据典骈散结合,涂抹添改一番,命小厮誊写在干净纸上,吩咐雨墨:“把孔琪找来。”
入更时分,孔琪进了玲珑巷宝局,又跟乔晨搅合到一起去了。
破天荒头一回,孔琪输得这个悲壮惨烈啊!外袍输掉了输内衫,想落荒而逃,乔晨好不容易赢得畅快淋漓能轻易放过他,一把逮住,嘿嘿阴笑,“把内裤输掉再走。”
孔琪求爷爷告奶奶,乔晨一概不理,最后实在没辙了,迫不得已哆哆嗦嗦掏出一张纸,左右瞟瞟,凑到乔晨面前悄声说:“乔兄,今年皇太后大寿,圣上加开恩科,您知道的吧?”
“废话!此事天下尽人皆知!”
把纸张塞到他手里,“八股题目。”
“啊?”乔晨“啊”了一半,慌忙捂住嘴,赶紧压低声音,“你从哪儿弄来的?”
孔琪“嗤”了一声,“鱼有鱼的路,虾有虾的路。你管那么多干吗?”
乔晨想想有道理,他大哥是漕运总兵,官面人物,恩科又不是正经大试,弄个题目能费得了多大周章?
孔琪见其喜笑颜开,赶紧讨好,“乔兄,小弟能走了吗?”
乔晨打量他一番——全身上下一裤衩,顿时气沉丹田热血上涌,拖着他直奔单间,吓得孔琪破着嗓子叫:“饶命啊!饶命啊!”
周围陡静,众赌客抽空瞟了一眼,见是这俩活宝,押大的押大,买小的买小,该干嘛干嘛,又不是头一回了!
“砰”,单间房门大开,甩手把孔琪扔进去,“砰”又关了。
孔琪慌忙从屁股后头掏出一大叠纸,跪行几步,泪流直下三千尺,“乔兄,明人不说暗话,这是考题的文章,我原本打算自己背熟去参加恩科的,一并给了您,您饶我一命吧。”
“是吗?”乔晨一把夺过来,就着灯光下死眼盯了几下,越看越是心惊肉跳,这文采……比有生之年所见多家书局编录的《通天及第文选》老辣多了,状元之名说不定都能手到擒来!
孔琪见他聚精会神,事不宜迟,赶紧仓皇出逃!
时过十天,首场开考,人人皆知恩科的八股题目简单,因此参考儒生从各州县蜂拥而至,如潮水般涌进了扬州城,乔晨也一脸坚定地进了考场。
时日紧迫,府学中人手不足,被逼无奈只得向知府大人求救,龙慕上哪儿找学识渊博的鸿儒去,得!主意又打到状元郎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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