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涎地说:“好香,好香的仙灵之气。”
不仅是他,其他鬼修也涌了过来。抢着要分一杯羹。琉双在宫殿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鬼修,就像从青天白日,一瞬置身可怖深渊。
无数惨白的手来拽她,有的甚至只有一个骨架,琉双试图凝结仙法击退他们,可是所有的灵力,连同她对晏潮生的爱意,一同倾注在了锦盒中,她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拖至身前。
有人道:“魍鸩,见者有份,你独占吃了她,不怕被那个鬼修杀回来算账吗。”
那鬼修森然一笑,说:“怕什么,真那么在意她,会把她丢在这个地方?”
他一语道破琉双心底最不愿触碰的想法。她面色惨白,看向不远处地上被扔下的白玉面具。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晏潮生扔下了她。
她脸上的表情空洞又茫然,琉双觉得,像是处于一场荒诞至极的梦境。可惜脖子上那只手,几乎要冻结她的皮肤,告诉她这并非一场噩梦。
手中锦盒被人打翻,掉落在地上。
她慌张伸出手,下意识想护住它。可盒子被摔开,束带已经掉落了出来。
她眼睁睁看着无数双脚从上面践踏而过,明蓝色变得脏污不堪。
脖子上的手收紧,白骨几乎陷入她的肉里,她只是看向被践踏的锦盒,一声也没哭。
就在琉双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死去的下一刻,众鬼修似乎觉察到危险,哄然四散而去。
一把扇子划破掐住她的鬼修喉咙,鬼修惨叫了一声,化作一团黑气,扇子回旋,落在来人手里。
宿伦道:“娘娘……”似怜悯,似叹息。
琉双没讲话,蹲下来,拼命咳嗽,捡起被弄脏的发带。她拍了拍泥土,发现怎么也拍不干净。
宿伦变出一件锦袍,披在她身上:“娘娘,街道罡风重,属下先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和以往百年每个日日夜夜一般,令人省心,不给任何人添麻烦,走在他的身后。
宿伦背对着她,脸上的笑淡下去,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而艰涩:“娘娘见谅,鬼域中出了大事,妖君才急着赶回去。妖君把属下和长欢留给娘娘,娘娘不会出任何事的,今日是属下之失,才让娘娘受伤,属下回去,自当领罚,娘娘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身后的琉双久久没有反应。
宿伦不敢回头,他这种千年的老妖怪,竟然也怕回头看见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许久后,身后传来她很轻的声音。
“宿伦大人。”
宿伦回头,看见一张苍白的小脸。
意外的是,她脸上并没有泪水,手中握紧脏兮兮的束带,用一种认真到几乎令人心疼的语调问他:“夫君是不是,并不爱我?你一直在骗我,对吗?”
纵然她再天真单纯,可是也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冷漠离开,把她丢在豺狼环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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